“你的那个新媳妇偷了家里的新锅,藏哪里去了?清羽,大家都是一家人,只要把东西交出来了,我们也不为难你们。”
陈氏的话尾弱了下去,毕竟心里有鬼,再加上罗清羽此时的阴沉,心里有些发怵。
慕九月从外面挤进来,一脸深情地走到床边护着床上的罗清羽。
“大嫂,相公都已经这样了,你就饶了我们吧?我们只是想好好的活着。”
她这话说得很轻,带着低沉暗哑,又有几分委曲求全,那些跟着来看热闹的人听了,都莫名的心酸。
罗清羽以前为老罗家做了多少,大家都有眼看着呢。
这刚刚受伤还没几天就被赶了出来,现在家里的亲人还要来闹事情,怎么听都觉得老罗家过分了。
老柳氏一看那些人的目光,顿时就沉下脸来。
“贱人,你胡咧咧什么?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不过是一个没有人要的扫把星,真以为进了我们罗家,就成了当家做主的人了?”
老柳氏那天被慕九月推了一把,到现在还怀恨在心,一听到她的话,她就像被火烧到身上一样跳起来。
她面容阴冷扭曲,那老树皮似的脸皱得都能夹死几只蚊子了。
慕九月听到她们又拿她的卖身契来说事儿,气得扶着罗清羽的双手都紧紧地握成拳。
罗清羽这时候开口:“既然娘觉得她不能当家做主,那就把她送走吧,我也可以搬回家里去,这样有些人也不用整天往我这里来偷东西了。”
他的声音阴冷低沉,浑身都散发着浓郁的阴冷气息,整个房间里的温度都莫名的低了不少。
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莫名的打了个寒颤,感觉心底发寒。
“你……有你这样跟娘说话的吗?”老柳氏没有想到,这一向乖顺的小儿子,竟然敢这样跟她说话。
哪怕是当初说要将他分出来的时候,他也一声不吭。
现在竟然为了一个贱人扫把星,敢这样跟她说话了?
“贱人,是不是你在我儿面前说了什么话?你敢挑唆我们母子的感情?”
慕九月可怜兮兮地低下头,轻轻道:“你们母子还有感情吗?但凡还有一点感情,也不至于将一个刚受重伤的儿子赶出门吧?”
老柳氏跳起来指着她怒道:“什么叫赶出门?这只是分家,他长大成家了分家出来是很正常的事情,换哪家里敢说赶这样的话?”
慕九月抬头看着她,这回声音淡淡的,带着质问的口吻。
“相公一共是兄弟五个吧?他们每一个人都比相公成家得早,有谁是分家了的?”
“而且,相公刚刚受伤,你们就迫不及待地分家,这不是赶是什么?”
“你们但凡还有一点母子情分,也不应该在他刚重伤的时候将他分到这里来,还只分了六两银两。”
“六两银两能干什么?我都去了镇上问过了,他这种伤,一副药就差不多要一两银两。”
“更别说还要喝的敷的,还有看病的钱,一次一两银两根本就不够。”
“就这样,你这大儿媳还三天两头跑来顺东西,连我扯回来的野菜都要偷,这就是你所说的母子情分?”
“你……你……”老柳氏指着她气得浑身哆嗦,差点要换不过气来,两名媳妇连忙扶着她给她顺气。
“牙尖嘴利。你怎么说也是娘的小儿媳妇,你怎么能这样跟娘说话?”
老二媳妇看着慕九月阴冷开口:“你这个不孝的女人,传出去我们完全可以把你浸猪笼了。”
慕九月冷哼道:“儿媳妇?她有把我当儿媳妇吗?只是一个被她利用来克死自己亲儿子还不用被人指背脊的借口罢了。”
“却不知,早在你们将我塞到他身边的时候,世人就已经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了。”
“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相公的三哥,似乎是准备考秀才的童生吧?”
“不知道这事儿如果传出去,三哥的科举之路,还能有吗?”
扶着老柳氏的另一名青年妇人身躯轻颤了颤,抬头深深地看了慕九月一眼。
慕九月也看着她,看来,她就是那位童生的娘子了。
“贱人,你休想威胁娘,赶紧把你偷的东西交出来,不然你偷盗,还顶撞娘亲,不孝爹娘,条条框框出来,把你浸猪笼又如何?”
陈氏终于找到了开口的机会,她带人来是想要那些新东西的,而不是来听慕九月责骂她们的。
分家的名声传出去怎么也不好听,可能真会影响到三叔的名声。
三叔是他们老罗家所有的希望,如果他真的能考上秀才,她们也能跟着沾光。
她只要咬死了慕九月偷盗的罪名,并且将东西占为己有,她们就站在了上风。
慕九月还没有说话,身后的男人却忽然拿起他的木枕,狠狠地朝着陈氏砸过去。
陈氏一直紧紧地盯着慕九月呢,小叔子一个废人,她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相反,慕九月那个扫把星有时候像个疯子一样,更危险。
所以,一下子,她就被那木枕直接砸中了额头,鲜血顺着脸颊流下来。
所有人都被罗清羽的这一个举动吓了一大跳,就连慕九月也意外地回头,看着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墨来的男人。
其余的那些人都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好几步,这一刻的罗清羽浑身散发着阴冷的气息,看着很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