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你听到了。更多小说 LTXSDZ.COM”父同样将声音压得极低。
“那么让我现在冲出去将他杀掉——”
“不要擅作主张,”父冷声道,“阿尔,你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了?”
若是有任何第三人在场或是听到这个名字,那人必定会大惊失色地叫出来了,怎么革命党的头号杀手会出现在王都的贫民区?!
阿尔紧绷着他那张坚毅又英俊的脸孔,手掌握着刀柄,生硬道:“一切都听你的,尤金。”
第9章
父自小就被抛弃在克莱修道院的门口,幸运的是他相貌好,天生又聪明,懂得利用身边一切可利用的。
阿尔也是一名孤儿,所不同的是阿尔不像父一样被抛弃,他生活在自己父母的身边,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贫困与疾病带走了生命。
因为饥饿,阿尔曾去克莱的修道院乞讨,父跟着修女出来布施,虽然父自己也是位无依无靠的孤儿,但他打心眼里瞧不起这些出来乞讨的小孩子,不过父一向不会将自己的那种情绪表露出来,他总是表现得很亲切,阿尔感到父金色的头发绿色的眼睛都十分美丽,脸上又总是带着美好的笑容,于是便对父产生了好感。
之后父常出来跟随修女布施,阿尔大胆地对父道:“你好。”
父愣了愣,随即露出微笑,“你好。”
阿尔与还是小修士的父成了朋友,一直到父离开克莱之前,他们相处得都很好。
当然,这是站在阿尔的角度去看,在父看来,不过是摆脱了个小穷鬼罢了,父从来不需要朋友。
父满心欢喜地奔向王都,投入到了他向上攀爬的旅途之中,早已将克莱的一切都忘得一干二净。
然而两年前的一天,父意外地与阿尔重逢了。
那时阿尔才刚加入革命党,革命党给他安排了一个任务,让他暗杀一个脑满肠肥的贵族,这是阿尔第一次杀人,险些失手。
在教堂附近连开数枪后,卫兵们悉数出动前来抓捕,阿尔趁乱躲进了莰斯堡教堂,遇上了正在“照顾”伤鸟的父。
老实说,如果不是阿尔突然出现,父正打算偷偷把那鸟烤了吃掉。
阿尔欣喜若狂,知道自己这回得救了!
对于幼时的玩伴,阿尔毫不设防地将自己的处境告诉了父。
父被吓了一跳。
那时革命党还没有现在声势浩大,听完阿尔的求助之后,父立刻就想出去将阿尔给检举了。
可别耽误他的大好前程!该死的穷酸革命党!
还是阿尔的一句话阻止了父,“城中潜伏着好几位我们的同党,让我在这里躲几天,他们很快就会想办法将我接出去的。”
还有同党?!
父早就听闻革命党人擅长暗杀,一个革命党人能造成的破坏力堪比一支卫队,而且革命党人擅长收集情报,假使他举报了之后被革命党人发现,革命党人来报复他,那他岂非小命不保?
于是父只能咬着牙答应了阿尔的请求。01bz.cc
这对于父而言是一次倒霉的经历,对于阿尔来说却是救命之恩。
阿尔看不透父美好圣洁的外表下隐匿的虚伪贪婪,他将父视作朋友,也当作对革命党怀有好意的义士,把莰斯堡教堂作为办事的安全屋,返回王都办事时还会给父捎带些钱。
革命党是讨厌,钱到底还是好东西,父没有拒绝这些钱财,他的大胆和贪婪令他一直维持着和阿尔的“友谊”,必要的时候也正可利用。
“待在这里别乱跑,”父低声道,“等我的消息。”
阿尔道:“你也要小心。”
父点了点头,走出了木棚。
木棚外,河水流动着,其实这河水并不清澈,甚至有些浑浊,考尔比的污水全往里头倒,亲王站在河边,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仿佛面前的景色无比美好,听到木门打开的声音后,亲王回过了脸,尽管父看不见,但亲王还是选择用自己并未烧伤的部分面向父,“结束了?”
“是的,让他安静地自己待着吧……”
父关上了门。
亲王提起拐杖,上前道:“他得的是什么病?”
“说不清,”父低声道,“我们走吧。”
我们?亲王脸上的笑容顿时扩大了,“哦,那可真是遗憾。”他尽量控制自己的语气不过分欢悦,毕竟对屋内快要去世的人不能太不尊重。
“或许他需要一些料理后事的费用。”亲王提议道。
“亲王您真善良,”父道,“若您肯援助的话,不妨交给我就好了。”
亲王心说交给父的话,那钱不是有去无回?对于父的贪婪,亲王可没有因为陷入了爱情就盲目地将它忽视了,只是不会再为此感到恼火,反而觉得父有些可爱,哦,这爱财的小混蛋——
“好吧,”亲王迈开脚步,脸上笑容温和,“待会儿我就让比尔把钱给你。”
两人穿梭在考尔比街区中,贫民区的风景没什么可看的,即使亲王沉溺在爱情的美好中,也不得不承认短短几天的时间,考尔比又变回了面前这一团糟的样子。
要想使得一个地方从贫穷变得富裕,从野蛮走向文明,这绝不是简简单单一朝一夕就能做成的事,亲王刚到奥斯时,奥斯的状况也很不妙,人们被沉重的税收压垮了,每个人的脸上情都是疲于奔命的灰败,贫穷伴随着疾病笼罩在大陆上,简直没有一丝希望。
熟悉的场景令亲王的脸色变得有些沉重起来,个人的幸福也令他更深切地感受到民众的不幸。
考尔比的民众对亲王和父行走在一起的场景感到无比怀念,靠在墙根的平民在两人路过时站起,默默地向他们鞠躬,亲王轻轻点头示意,为他父王对国家的治理能力感到羞耻。
“亲王?”父感觉到亲王突然的沉默,情绪也仿佛低落了一点,他想是不是亲王发现了什么,毕竟这可是主角,不能掉以轻心。
亲王回过,“布鲁恩来教堂通知我明天国王会下旨让您升任本区主教,恭喜您,将会成为整个莱锡最年轻的主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