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
他不觉得鲁大人所言为虚,因为他太了解他们这位知州大人了,大本事没有,甩锅的本事一流,而且确实有很多事都是他代替邢必升出面做的,邢必升贪来的银子也分了他不少。
可,他说实话又怎么样,不还是死路一条?
与其如此还不如什么也不说,万一邢必升逃过这一劫,说不定他也能留下一命。
“你可曾想过你的家人?若这些状纸上的罪名,最后都被推到你身上,弄不好你就是个满门抄斩的命,但若你主动揭露邢必升的罪行,本官可以保证,你的罪不会牵连你的家人,只要你交出这些年贪的那些银两就行了。”
有些事很好选择的,全家都死和只死他一个,他自然选择了只死他一个。
第二日鲁大人开始当堂审案,第一件案子就是宛平县令被诬陷草菅人命的案子。
同时,宛平县令嫡女被污辱后被逼自杀的案子也一同审理。
第50章 下手轻点
其实很多案子过去的太久,物证是不太全的,但,好在有人证。
邢必升一看自己的师爷做了证人,顿时傻了。
“启禀大人,当时邢大人看上了宛平县令嫡女,是让小的去传话让宛平县令白大人同意把嫡女送他做妾,白大人不愿,而且他那嫡女当时是有婚约的,便严词拒绝了,邢大人恼怒之下就给白大人罗织了一个草菅人命的罪名将人抓进了大牢,然后威逼白小姐做他的小妾才愿意放了白大人。
其实,草菅人命的事是邢大人收了杀人那方的银子,顺手推舟。”
邢必升气得骂道:“李选,你竟然敢背叛我?”
昨晚他就偷偷让人给自己背后之人送了信,他手中捏着那么多的把柄,就不信,那人会不管他的死活,一旦他能逃过这一劫,他必定要让李选求生不得求死不得。
鲁大人一拍惊堂木:“大胆邢必升,大堂之上竟然还敢喧哗,来人,将人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堂下的百姓纷纷叫好:“好好!打得好!大人英明!早就该打他了!”
“没错!打的时候下手轻点,给他留一口气,待会案子审完还要让他签字画押呢!”
周围人听到这人说下手轻点,都要动手锤他一顿了,听到后面一句,又连忙收回了手,差点弄错,原来是友军。
邢必升吓的身上的肥肉荡出一圈涟漪,二十大板啊,他怎么能撑得住,他赶紧磕头求饶,然而没用。
衙役们动手的时候到底是顾忌着这位是前上司,手下都留着意,自然不可能将人打死,但,也没让他太舒服就是了。
屁股都被打烂的邢必升又被抬回了大堂之上,原本还想再嘴硬一下的他实在受不了这样的酷刑,干脆就承认了冤枉宛平县令的事。
然后又再逼死白小姐的罪状上也画了押,已经被折磨得瘦了不止一圈的白大人被当廷释放,白大人跪地磕头,一面感谢圣恩,一面感谢钦差大人。
他今天重见天日本该是一件高兴事,可他的女儿没了啊,一时间悲从心头起,就在大堂之上哭的凄凄惨惨戚戚。
两件案子一完结时间也就到了正午,鲁大人就将邢必升又押了下去,下午再接着审。
因邢必升受了伤,鲁大人特意将邢必升原来的小厮派来给他抹伤药,邢必升趁没人注意小声吩咐了小厮几句,小厮将话记下,然后不动声色的给邢必升上药包扎伤口。
等离开关押邢必升的房间后,小厮鬼鬼崇崇的出了府。
鲁大人派人一路跟着那名小厮,小厮进到一家百味茶楼中后很快便离开了。
小厮回府后便被鲁大人派人抓了起来,没几板子下去,就将邢必升让他转述的话说了出来:王爷救命。
这大兴朝,真正的王爷并不多,除了四大亲王外,五县王算一个,剩下的就是皇上那一辈的兄弟,可那些人大多手中都没有半分权利,邢必升求那些人根本就没半点用处。
而四大亲王中,辰王在京中,消息传过去再传回来邢必升的罪名早就判下来了,战王也是如此。
剩下的就是安王和瑜王,依鲁大人对瑜王的了解,他在京城时都没有结交大臣,更不用说这位从没任过京官的邢大人了,那就只剩下安王。
可安王同样也是如此,他病了这么多年,去年身体才好了一些进了朝堂,按理也是没见过这位邢大人的,所以,这密信上的王爷到底是哪位?
鲁大人又派人查了小厮所进的百味茶楼,这一下就看出问题了,百味茶楼在均州城中算是一间大型茶楼,开了有二十几年了,老板就一直没换过,茶楼倒是几年就装修一次,因此直到现在生意也算不错。
鲁大人特意将这位掌柜的请来衙门喝茶,细细的询问了一些情况,可惜,这位百味茶楼的老板从来没在人前露过脸,据掌柜的说他只是奉命行事,从来没见过自家的东家,负责收账的一直都是一名姓陈的管家。
而这位管家的口音有点像是京城人士。
……
顾婉宁上午从府衙听完审案回来,皇上便吩咐所有人收拾行李,明天就继续赶路。
邢必升做下的恶事太多,要完全审完,还要很长一段时间,有鲁大人在邢必升这件案子肯定出不了差子,说不定等他们从平陵县回来,还能和鲁大人一起赶往南州。
第二天一行人老早就上了路,因此也就不知道,邢必升昨晚遭人刺杀,要不是鲁大人的人反应快,他那条小命就直接交待了,饶是如此邢必升也受了重伤,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审案子的事也就耽搁了下来。
……
前往平陵县的官道上,父子两个正坐在马车中对奕,平陵县据均州城不过两日路程,顶多再有一个时辰就能到达平陵县城了。
一局棋罢,叶寒瑜想到昨日王妃提过的事,小心开口:“爹,马上就要进平陵县城了,咱们毕竟不了解城中的情况,是不是得做些伪装?”
皇上:“伪装?”
叶寒瑜道:“儿子觉得这天底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说不定父皇的目的有心人早就猜到了。
咱们身边就带着这么几个人,万一那些人狗急跳墙……事关爹的安全,儿子不得不小心一点。”
边上伺候的李长海:……几日不见,瑜王爷这一口一个儿子儿子的真心让他有点不太适应,可他看着,皇上听着好像满意的很呐!
“老奴也觉得王爷说得有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伪装一下子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