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还是到了。
何持让握住了林溪持剑的手腕。
他身无武艺,林溪怕剑刃不小心伤到他,这次没躲开。
她声音淡淡地问:“阿兄要拦我?”
“你非要这么做吗?”何持让叹了口气,“非要如此,会考结束我就申请调往潭州,那边偏僻很少人会主动调任。届时我当个小官,也能护着你。”
何持让想了下,又说:“不当官,当个夫子也不错,我们总是能活得下去。”
这是他看着长大的妹妹。
是受了什么委屈,乃至于此?
帮不到她,他愿意一同去承担。
陆焰:“……我也愿意陪着林姑娘去潭州。”
你走了我怎么办?那些被你迫害过的人,那不是都得找上我?
继承未过门妻子的仇人,这种亏本的事他就不干。
林溪把那把剑掷到地上。
剑身碰在青石板上,“咔”的响声清脆。
她脑子恢复了清明,杀心消减,为了那个人不值得。
兄长夏练三伏冬练寒冬,她怎么能忍心让他放弃会考。
她长叹一口气:“算了,今天不刺人了。”
今天不刺。
气氛方才紧张得似乎一点火就能炸,所有人头皮发麻。
见她改变了主意,还没有来得及松口气……
客人走了进来。
林彦心情大起大伏,甚至他都在思考潭州气候如何。
自己要是跟过去,能不能适应?
舅父常年不在京城,以前他是没亲人可投靠。现在有了阿姐阿哥,那自然是要和他们在一起。
林彦看着挑起事端的始作俑者,没有半分好脸色。管他是什么皇子王爷。
“你来做什么?这里不欢迎你!快走快走!”
踏雪叹了口气,二少爷还是这般,要勇有勇,要谋有勇。
她斟酌着开口:“信王殿下,现下府上有些混乱,不如改日再请您登门做客?”
沈重霄话还没说就被下了逐客令,有些不悦。
他环视一周,最终停在了英国公身上。
这位总不会任由府上的人胡来吧。
梁境安:“不太方便,信王殿下你走吧。”
眼下林溪显然很抵触这位,那还是把人送走吧。
林溪看见他,二话不说,蹲起身去捡地上那把剑……
怎么想都是划算的买卖。
信王被捅两剑负伤,太子和端王肩膀上顶着的那玩意,只要是人头不是石头,都会抓住机会弄死人。
她不过是发配潭州,再说现在有了钱,去哪里也没多大差别。
事态没发展到不可挽回之前。
还没说话的沈重霄,被请出了国公府。
毕竟林溪她是真敢刺啊!
梁境安转头又送走了陆焰,眼下这位到底还是外人。
“我又没说不答应,你没必要发这么大脾气。”
林溪:“你同意婚事了?”
梁境安点头,他答应让人上门提亲,其实心里已然赞成。
只不过是等见到陆焰本人,求一个心安。
刚才他说愿意和林溪一起走,勉强尚算有担当。
现下把婚事定下来,哪怕皇帝想赐婚也不能再说什么,避免到时候事情变麻烦。
依着林溪这个性子,不是她喜欢的,日后若是吵起架来,兴许真会拿剑把人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