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音兀自庆幸着,探出的手不露声色地将传音器往下挪了挪,企图将自己的脸从阿昭的视线下移开。
“挪镜头做什么。”
“啊?什么是镜头?”
“……就是传音器顶端。”
音音试着用手摸了摸,果然发现一个米粒形的凸起。
之前还没有呢!
音音顶着两个大的红肿眼泡子往前凑,傻呆呆的样子让衡昭简直没眼看。
衡昭看她没了哭意,往后退了退。
他漫不经心,实则语含深意地道:“你住你大师兄那儿,没被他欺负吧?”
音音顿了顿,“没有啊。”
经过这么一哭,她大底知晓衡昭势必误会了什么,她低下头,终于找了个事实,但不对号入座的回答。
“宗门有魔物出没,我之前被袭击了,所以现在在大师兄这里落脚。”
衡昭没了玩笑的意思。
他直起腰:“你们宗门有了魔物?”
衡昭想起什么,很快又查出他的传音器今日不如之前亮,他眉头紧皱,色冰凝:“有人要杀你。”
“阿昭怎么知道的!”
“传音器里我放了一道识,必要时可以护你周全。”
音音的心暖了又暖。
她终于知道自己那日为何会从顾明瀚的手中逃脱,原来是阿昭救了她。
衡昭语气突然变得很差:“所以是魔物伤了你,你才住在你师兄这里?”
难怪屋里的驱魔阵法密密麻麻,如此之多。
音音顿了顿,小声道:“应该是的,师傅为我诊脉的时候,说探魔针验出了魔物的气息。”
不是魔物伤了她,而是她那个父亲。
不过她这么说也不算说谎吧。
说出实情只会让阿昭平白担心。
衡昭也信了。
四海八荒镇压阵法之下,近来的确有魔物蠢蠢思动的迹象。
几大结界不断遭受侵袭,好些仙族都组织人手去护阵。
但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在他的记忆中,仙魔大战,仙族式微,黑色巨龙哀怜顾恤,悯恤生民,便意一己之力以身镇魔,在生死九重渊重伤而归,也不见那些他救助过的仙族、人族和妖族施以感激。
嗤笑一声。
男人的嘲讽散漫无比。
觉察衡昭的异样,音音紧张地扣着指尖。
阿昭不说话,还笑得这么怪,是不信她的话吗……
音音想岔了。
衡昭没说不信,但他笑完以后又恢复了以往的欠意,先前施法给沧海宗下了一场骤雨,刚刚又顺便给音音的传音器又附了一道驱魔咒,此刻的衡昭自觉自己胸前的某道红色愈发鲜艳。
一做完正事就劳累。
衡昭没骨头似地斜靠着床头,不等他摆出一个让躯体舒服的姿势,又不小心在躺下的时候扯到了头发。
艹!疼!
衡昭冷脸坐回原来姿态,伸手整理胡乱飞着的发丝,却总有一根头发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揪头皮。
烦死了。
果然古装电视剧的长发飘飘都是骗人的。
一点都不仙,只会让他无数次扯到头发,很不方便。
巨龙兀自愠恼。
音音看了却直想笑,笨蛋阿昭,一定又扯到头发了。
不过他揪着头发怪怨瞋目的样子,真的和平时好不一样,脱去了运筹帷幄的统御感,多了几丝五陵年少的风流酝藉。
就……怪招眼的。
音音耳尖微烫。
但等她再看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