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诗不想搭理他,冷冷淡淡地说:“没什么,就随便聊聊。”
淑妃跟李昭容对视一眼,贵妃娘娘今天还在跟皇上置气呢,她们今天是没法继续跟瓜瓜愉快地玩耍了。
撇了撇嘴,她恭敬地说:“皇上,贵妃娘娘,臣妾宫里还有事,就先告退了。”
好气哦,明明是她们先来的,现在还要给他让位置。
天衡帝很满意淑妃的识趣:“朕公务繁忙,今日劳烦你们陪贵妃娘娘了,每人赏黄金百两。”
黄金百两,比她们一年的月俸都多了。
谁会嫌钱多烫手呢。淑妃几个立马换了一副面孔,欢喜地说:“多谢皇上赏赐,臣妾告退。”
然后一个个欢天喜地地走。今天走这一遭可真是赚大发了,既吃了瓜,知晓了家中亲人的近况,最后还得了这么大笔金子。
送走几人,天衡帝主动问唐诗:“都跟她们聊什么了?若是喜欢,明日再让她们过来陪你。”
唐诗幽怨地瞥了他一眼,然后你又在这装好人,当散财童子?
这么好的事怎么轮不到她呢?她也只想每天吃瓜看戏拿钱,屁事都不要扯上她。
“不要,我喜欢清净,谁都别来烦我。”
淑妃她们本来就是墙头草,这拿人手软,明天只怕就要给狗皇帝说好话了。她才不要被她们洗脑呢。
天衡帝很好说话:“好,你不想见就不见。今日朕寅时过半就起来了,上朝批奏折,忙到现在饭也没吃,头痛得很,让朕在你这儿歇会儿吧。”
唐诗看见他眼睛底下浓浓的黑眼圈,不由有些心软,很想知道他最近是不是又遇到了什么难题,但又克制住了。她不要八卦了,不该自己知道的就不要知道。
哼,她没了这个能力,帮不上忙,时间长了,看他的狐狸尾巴露不露。
唐诗不搭理他,拿起上次看过的游记仔细阅读了起来。
天衡帝靠在椅背上,手臂圈在唐诗背后的椅子上,眼皮半耷着,看着她专注的侧脸,嘴角慢慢上扬,心里的焦躁情绪平复了许多。
唐诗起初只是不想跟狗皇帝说话才装作看书的样子,哪晓得越看越入迷,逐渐忘了身边还有一个人。忽地一条胳膊压在了她的肩膀上,唐诗扭头,发现天衡帝竟斜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睡着的时候,他脸上表情平和,呼吸匀称,睫毛纤长,显得无害了许多,要是一直这样就好了。
不过这也能睡着,到底有多困啊?
想睡觉不知道回自己的寝宫吗?跑她这儿来干什么?
唐诗正打算叫醒他,广全拿着披风过来,蹑手蹑脚地搭在天衡帝身上,然后给唐诗比了个嘘的手势,然后压低声音对唐诗苦笑道:“娘娘,就让皇上休息一会儿吧,自打您离开了承乾宫,皇上就没睡过一个好觉。”
唐诗怀疑他在来苦肉计,撇嘴:“那他过去二十年怎么睡的?”
广全叹道:“娘娘,奴才真没骗您,皇上睡觉时身边都带着刀,睡得很不安稳,也就您在承乾宫的时候会稍微好点。”
唐诗将信将疑,摆手道:“知道了,我不会叫醒他的。”
广全连忙感激地冲唐诗笑了笑,退到门口候着。
等唐诗看完了半本游记,天衡帝总算是醒了。
他坐直了身,转动了一下脖子,问唐诗:“朕睡了多久,饿不饿?”
唐诗合上书,直溜溜地看着他:“不饿,皇上,臣妾困了,想休息了。”
得,又是赶他走的。
不过今天好歹呆了一个多时辰,算是有进步了,天衡帝站了起来:“御书房还有些公务要忙,朕先回去了,你记得用膳,有什么需要跟东来说。”
唐诗两只眼睛黏在书上,不看他,只点头。
天衡帝无奈,轻轻揉了一下她的头,转身出了昭华殿。
他一走,唐诗也放下了书,咬唇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
瓜瓜察觉到唐诗纠结的心情:【宿主,你要舍不得就叫他一声,他肯定马上回来。】
唐诗深深地叹了口气:【瓜瓜,你不懂。哎,他要不是皇帝就好了。】
瓜瓜沉默了一会儿说:【宿主,其实狗皇帝也挺可怜的。我找到了他为什么睡觉都不安稳还要带着刀的原因。】
唐诗好极了:【哦,什么原因?】
瓜瓜:【狗皇帝六岁那边,傅太后跟新晋得宠的梅妃斗得正厉害。梅妃买通了狗皇帝身边伺候的奶娘,奶娘趁他睡着时,想用枕头捂死他,他被惊醒,奋力反抗,拿起床边的烛台砸破了奶娘的头,将奶娘的打翻在地,然后拿着烛台尖端的那一头,重重扎在了奶娘的脑袋上。】
唐诗惊恐地捂住了嘴巴,一个六岁的孩子被身边信任的人背叛,不得已沾上一条人命,真是太残忍了。六岁她在干什么?她还在缠着父母要去游乐场玩。
这些妃子,斗来斗去,怎么都是打胎能手,杀娃高手,有种的奔着大人去,干脆把先帝弄死一了百了得了。
【你以前怎么不说。】
瓜瓜:【这事被傅太后处理了,相关知情人全部死了。这不傅太后被囚禁了起来,快发疯了,在寝宫里什么都说吗?我也刚才听她说的,然后仔细查才翻到这段过去。】
唐诗再一次叹气:【狗皇帝还真是可怜,这种事恐怕不止一回。】
傅太后想杀别人的儿子固宠,别的妃嫔就不知道对她的“儿子”下手吗?
瓜瓜算了算:【狗皇帝登基前,遇到过十二次刺杀暗算,其中有八次都是他身边的人下的手。除了广全和东来,他身边的换过十来茬,每一茬都活不过一年就被傅太后噶了,直到他十二岁时才逐渐稳定下来。】
唐诗听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