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葛经义摆了一道,又被唐诗骂了一通,刚才还反对得最大声的勋贵们立马闭了嘴。有些脸皮厚的还马上改口:“微臣认为皇上所言有理,若为大雍立下大功,便是贩夫走卒又如何?”
“是啊,只要于大雍有功,对朝廷有利,封爵也是应当的。”
……
一个个顿时变得很好说话起来。
唐诗看着这些墙头草,甚是无语。
【葛大人真厉害,以后再有这种事直接放葛大人治治他们。】
大臣们心里苦,但大臣们不说话。
这位姑奶奶是真惹不得,还有葛经义那老小子,简直是马屁精投胎。
因为没人反对,这事便愉快地定下来了。
这事很快就在京城传开了。
刚考完的文人学子们听说了这事,很多心里都不服。凭什么啊?他们寒窗苦读十年,最后跟那些下九流一样?
有不少学子跑去找文官,尤其是那些欣赏他们的文官,希望能上书恳请皇帝改变主意。
其中周泰身为六部之长,找他的人最多,除了这些激情澎湃的学子,还有一些老古板的官员。
但周泰哪有这个心思啊。
因为他家里都快闹翻天了。
周二被逮回去后挨了一顿训,周夫人又在他面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他本来都有点心软打算收心好好读书了,谁知听说朝廷要开工考,三年一届跟会试一样,若能得前三甲有幸见皇上,还有可能会封爵。
自己的“不务正业”能得到朝廷认可,若是干得好,照样可以封侯拜相光宗耀祖。周二的心思又活络了起来,他不顾自己身上有伤,主动跑去跪祠堂,一跪就是一夜,恳请周泰允许他去工部。
周泰都要气死了。
他儿子要是去了工部当那下九流的匠人,以后同僚们怎么看他?
但周二倔强得很,都跪得两眼发晕了,浑身摇摇欲坠了,还不肯起来。
这可心疼坏了周老夫人和周夫人。两人齐齐向周泰施压:“哎呀,老二想去工部就让他去吧。家里又不止他一个,还有老大跟老三呢。”
周老大两兄弟也跟着点头:“是啊,父亲,二弟从小便喜欢捣鼓这些稀古怪的玩意儿,就让他去吧,儿子会好好念书的,求取功名之事就交给儿子和三弟吧。”
周泰看着他那敦厚的样子,实在是说不出苛责的话。
老大有多努力他是看在眼里的,无奈天资有限,苦读二十年也只考中了个秀才,这辈子指望他金榜题名怕是难了。
“爹,儿子以后一定会努力的,争取给咱们家挣个爵位回来。”周二拍着胸口信誓旦旦的保证。
周老夫人心疼孙子:“哎呀,我的孙儿真有志气,祖母相信你。”
一家人都跟他唱反调,周泰能怎么办?
他在外头再威风,在家里还是要听他老娘的。
“你真的要去,不后悔?”
周二听出了周泰话语里的松动,连忙保证:“爹,您放心,儿子一定会混出个名堂,让您以儿子为荣的。”
周泰皱着眉:“天天瞎捣鼓这些玩意儿能有什么出息?老子不求你闯出什么名堂,但今日这种可能伤害身体的事绝不可发生,否则老子将你绑回来,把你藏的那一堆玩意儿都给烧了。”
周老夫人和周夫人也连忙应和:“是啊,老二你要捣鼓这些咱们不反对,可你不能再冒险了,不然祖母/娘也支持你爹。”
周二可以正大光明地发展自己的爱好,欣喜不已,连忙答应。
他的伤都还没好全便迫不及待地去了工部拜师学艺,打算在工考时一鸣惊人。
这事传出去后,老顽固大臣们看周泰的目光俨然是在看一个“叛徒”。
周泰哑了声,谭元清也不开腔,最后这场风波还没闹起来便消弭于无形。唯一的变化就是工部变得很忙,不少能工巧匠想进工部。
因为很多时候,工匠们都是世代相传,父传子,师传徒,学到的有限。
工部就不一样了,这里集中了全国最顶尖最优秀的一批匠人,而且什么才都有,在这里能学到家里没有的技术。
最后工部官员经过商议,拟出了工考的几大类,农林牧副渔、机械兵器制造、建筑营造水利、盐池铸币锻造,没划分到这四大类都划归为其他。
加一起总共五个类别,至于参加工考的标准,要么是地方举荐,要么是有某一项发明或创新。
标准拟定后,便发到了各州县,并在京城贴出了告示。
因为第一年太匆忙,日期推迟到六月初进行,各地将推荐名单和人员一并送入京中。
工考之事尘埃落定之后,很快便到了三月中旬,春闱放榜的日子。
这对汇集在京城的近两千名读书人来说可是人生中的大事,当天一大早就有无数考生守在榜下,真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这届春闱总有有一百多名考生金榜题名。
虽说后面还有一轮殿试,但殿试几乎不淘汰人。
也就是说这些才俊都说妥妥的准官老爷,其身份自然也是水涨船高,他们也忙了起来,忙着各种交际,同届考生聚会积攒人脉,跟赏识自己的大人来往,以求谋个好前程。
尤其是那些还未婚配的青年才俊,更是这些宴席中的香饽饽,天天赴宴都不带歇息的。
当然,朝中大臣们也忙了起来,尤其是家中有适龄闺女的,这不就是相看的好时节?尤其是那些排名靠前的青年贡生,更是不少达官贵人争相捉婿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