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侯哎呀呀地说:“误会,张世侄,误会。这孽障就爱那一口马尿,现在浑身都还是酒味,当时脑子不清醒,稀里糊涂犯了错,是他的错,请皇上责罚,张世侄,苏姑娘,你们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就是打死这混账东西,我也没半句怨言。”
看起来一副很通情达理的样子,可他们家到底是什么货色大家早都清楚了。
如今看淮安侯的卖力演出就跟看猴戏似的,可笑得很。
葛经义面无表情地站出来道:“皇上,微臣听闻,淮安侯府三公子强抢民女不是第一次。天子脚下,光天化日,竟置律法于不顾,微臣恳请皇上严查。”
天衡帝赞许地瞥了葛经义一眼,正要发话又听一官员道:“皇上,据说淮安侯三公子抢了不少民女关在府中任由其□□,微臣认为,应立即派人去搜查淮安侯府。”
“是啊,皇上,淮安侯府三公子做得如此熟练,显然不是第一次了,皇城脚下,如此胆大包天,必须得严查。”
……
有了人开头,其他大臣也赶紧跟上,一是表明自己的态度,在皇帝面前露露脸,二嘛也是间接表明自己跟淮安侯府没关系。
淮安侯看到这情况傻眼了,他怎么都不明白,自己父子俩刚才的态度明明很诚恳的啊,为何这么多大臣会落井下石呢?而且一个个张口闭口都是要去他府中搜查,还要搞突袭。
莫非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眼看搜查他府邸已是众望所归的事,他一人恐怕很难阻止,若是激烈反对,恐还会惹来旁人的怀疑。
只思量了片刻,淮安侯心里便有了决断:“皇上,既然诸位大人都觉得微臣的府邸该搜,那便请皇上派人搜查,也好还微臣一个清白。”
这话大大出乎了大臣们的预料。
按理来说,淮安侯府邸之中那么多见不得人的肮脏事,他应该极怕才是,哪有道理这么痛快让人搜查的。
他这副坦然的样子,反倒让大臣们心里没底了,呼声也渐渐消了下去,狐疑地看着他。
唐诗都对淮安侯的镇定老辣叹为观止。
【瓜瓜,他这招这招以退为进用得真好。】
【他府里当然搜不出人了。那些不听话的都被他们处理了,郊外的别院地下尸骨累累。】
【还有隔他家两条街的那个挂着陈府牌子的宅子里面现在就关着很多不听话的男男女女。】
【太狡猾了,难怪在京城作恶这么多年都没人告发呢。】
原来是这样,难怪淮安侯有恃无恐呢。
大臣们恍然大悟。
但自家藏得最深的秘密被人一语道破,而且还是在朝堂之上,淮安侯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骤然明白,难怪今日在朝堂上这么多大臣会突然向他发难,落井下石呢,原来他们早就知道了自己家的秘密。
公鸭嗓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扭头看到淮安侯失的模样,连忙扶着他的胳膊:“爹,爹,你怎么啦?”
淮安侯哆嗦了两下唇,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听葛经义淡淡地开了口:“皇上,既然淮安侯都已经同意了,不如让刑部的人去搜查一遍,也好还淮安侯一个清白。”
“准了。”天衡帝很痛快地答应了,完全不给淮安侯说话的机会。
于是葛经义冲刑部左侍郎岳阳使了一记眼色,岳阳略一颔首便退出了大殿。
看着岳阳匆匆离去的背影,淮安侯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低喃:“完了,完了……”
唐诗看到这一幕,有点懵:【瓜瓜,淮安侯这是咋啦?突然发病了吗?】
完了,福星姑奶奶别是怀疑什么了吧。
大臣们的心都提了起来,绞尽脑汁想着如何能将这事给岔开,不过还没等他们想到办法便听天衡帝淡淡地说:“诸位爱卿辛苦了,大家坐下休息一会儿,朕让御膳房准备了些简单的吃食。”
皇帝赐食不管好不好吃,合不合胃口,那都是一件无上光荣的事。更何况今天这朝会实在开得有点久,大家都饿了。
于是大臣们一个个叩首谢恩,心道皇上可真是个体贴的好君主,但他们很快就知道了,他们只不过是附带。
【狗皇帝总算想起好多人都还没吃早膳。】
【饿死了,一顿不吃饿得慌啊,这都快两顿了。】
……
天衡帝听到唐诗满嘴的抱怨,唯恐她说出什么惊人之语,立即给旁边的东来使了一记眼色。
东来明白了,默默退下,来到唐诗他们那边对几个小太监说:“皇上说休息半个时辰,你等也轮流去吃饭上茅房吧,注意点,别耽误了正事。”
小太监们欢喜地应下。
东来则仗着“师傅”的身份,明目张胆地给自己的小徒弟开小灶:“小俞,你来一下。”
“哦。”唐诗老老实实被带到了正殿后面的一间屋子,屋子里已经摆上了热腾腾的饭菜,“皇上说,您就在这里用膳。用完膳再休息一会儿,晚点再出去伺候。”
唐诗看着八菜一汤,虽没在承乾宫吃得丰富,可这么多菜足够她吃了,而且一个人吃饭可比跟狗皇帝还有其他妃嫔一起自在多了。
她满意地点点头:“谢谢师傅。”
说着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东来看着满心满眼只有吃饭、偷懒、摸鱼、睡觉的“徒弟”,很是无语。换了别的娘娘,这么好接近皇上的机会,早就摩拳擦掌,想出各种方法往皇上身边凑了,她倒好,半点都不上心,天天就想着怎么混日子。
也不知皇上硬要把她塞进小太监的队伍做什么?
东来摇摇头,出去顺便替唐诗关上了门。
唐诗这顿饭吃完并没有能休息成,因为天衡帝继续上朝了,一个小太监将唐诗又叫去了正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