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不是故意的?”九江王世子也不傻,这里皇帝和这么多大人都在呢,玉真郡主什么都说,完全没有任何顾忌,像是有预谋一般。
玉真郡主掀起好看的眼皮,凉凉地看了他一眼,一个字都没给他,像是默认了他的话。
九江王世子要气疯了。
见状,兴王赶紧上前拉架:“世子,郡主,你们消停点,皇……上还在这儿呢,你们闹成这样,成何体统?”
九江王世子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干脆直接找天衡帝评理:“皇上,玉真郡主不守妇道,不知廉耻,宗室之耻,请皇上肃清宗室,夺了玉真郡主的封号。”
唐诗啧啧。
【好小心眼的男人,玉真不过是约了几个小哥哥放花灯,他自己家里养着外面还三天两头上天香楼呢,怎么好意思说人家玉真郡主不守妇道。】
【只是订婚而已,还没嫁给他呢,他哪来的脸,看不惯退婚就是啊,还想夺了人家的前程,垃圾玩意儿。】
【狗皇帝不会真的答应吧。他要答应了,以后诅咒他上茅房没草纸。】
一句话都没说无端端又中枪的天衡帝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唐诗,心里这么好打抱不平,躲葛经义背后干什么?
到底是不想暴露她的身份,天衡帝很快收回了目光,看向玉真郡主:“郡主怎么说?”
玉真郡主福身行了一礼:“皇上,臣的封号乃是祖母在臣出身时向先帝求的,代表着祖母的一片拳拳爱护之心。若是臣行为有失皇家风度,皇上要夺了臣的封号,臣没有意见,若是因为九江王世子这个软蛋,臣不服。”
“你说谁软蛋?玉真,我还没说你水性杨花呢,你这女人真是寡义廉耻,我们宗室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九江王世子气得指着玉真郡主的鼻子大骂。
玉真郡主也不是吃素的,抓住他的手,一个用力,九江王就被摔在了地上,发出凄厉的惨叫。
玉真郡主拍了拍手:“连我一只手都打不过,你不是软蛋是什么?骑马你不如我,习武你也不如我,我看宗室的脸被你丢尽了才对。”
唐诗捂住小嘴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心里的尖叫差点破胸而出。
【郡主小姐姐好飒,姐姐杀我,姐姐贴贴。】
天衡帝满头黑线,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玉真郡主不愧是永泰长公主的孙女,胆子就是大。打了人后,她没有半点不自在,若无其事地福身冲天衡帝行了一礼:“皇上,臣刚才失仪,实在不妥,就请皇上罚臣参军吧。”
刚爬起来,打算狠狠告玉真郡主一状的九江王世子傻眼了。
这女人今天是得了失心疯吧。好好一个贵女嚷着要去参军,说什么胡话呢?
这可不比撸了她的封号轻,军营那种地方是女子能呆的吗?
就连葛经义、洪国公和兴王等人都傻眼了。
兴王是宗亲,是长辈,他站出来打圆场:“玉真你这孩子别跟元思置气了。元思知错了,他以后不会再跟那烟花之地的女子来往了,你也跟这什么小和尚、举子都断了,皇叔还等着喝你们的喜酒呢。”
可惜玉真郡主不接这个台阶,她福身道:“皇叔的好意玉真心领了。但玉真今日做错了事,就该罚,不然何以服众?玉真自请去军营,还请皇上成全。”
大家都看明白了,她哪是要惩罚啊,她分明就是铁了心要去参军。
恐怕她家里人都还不知道她的打算。
她这是逮住了天衡帝,想来一出先斩后奏。
兴王不赞同地拧起了眉:“玉真,军营里都是男子,你一女儿身去那等地方做什么?女儿家就该有女儿家的样子,哪有姑娘去参军的。”
唐诗不认同。
【玉真郡主从小就喜欢舞刀弄枪,武艺高超,而且熟读兵书,参军很适合她啊!】
【谁说没女人参军的,花木兰,梁红玉她们是什么?】
【堂堂平阳公主,带领娘子军为父夺下半壁江山,死后以军礼下葬,何其荣耀!】
【说不定玉真郡主就是下一个平阳郡主。】
玉真郡主眼睛发亮,心生向往,双膝一弯,郑重地说:“皇上,玉真虽是女儿身,但也有颗报效大雍之心,求皇上成全。”
唐诗暗戳戳地在心里起哄。
【答应她,答应她!】
【玉真郡主可不是心血来潮。她五岁那年随母去上香的途中遇到了土匪,是一群官兵救她,从此以后她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练武练得浑身都是伤也不肯放弃。而且为了以后能够带兵打仗,她还熟读各种兵书,就为了有一天能够参军报效朝廷。】
【这样不爱红装爱武装,志气远大的姑娘哪里找啊,狗皇帝快答应啊。】
葛经义偷偷看了一眼畏畏缩缩站在他身后,两只手不安绞在一起的唐诗,还是觉得很新,真没想到福星姑奶奶真人是这样子的。
他有种预感,有福星姑奶奶说情,皇上应该会答应玉真郡主。
果然,天衡帝缓缓开了口:“玉真,你可想清楚了?”
玉真郡主明白皇帝是松口了,连忙磕头表态:“皇上,臣想得很清楚。即便有一日战死沙场,臣亦不后悔。”
天衡帝点头:“那朕便允了,三日后,你出发启程去启州,至于姚远收不收你就看你的本事了。”
姚远这人生性多疑,若是派个老将过去,肯定会引起他的戒备。但玉真郡主这样的女子,依姚远的性格,肯定会轻视她,不将她放在眼里。
而自大轻敌往往是失败的开端。
玉真郡主没想那么多,她只知道自己能去参军了,而且还是去与东越国交界的启州,心里激动不已,连忙给天衡帝磕了三个响头:“多谢皇上成全,臣定不负皇上的期望。”
也谢谢福星姑奶奶,回头她也要在家里给这位姑奶奶立一尊雕塑,日夜焚香,以示尊敬和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