寥寥几句,写完便收好,让许冀晚些派人送到京里去。
嬿央醒后知他已写好信,便让被许冀安排去送信的人先等等,等她再备些东西,一起送进京里去。
备的不是什么贵重物品,母亲身边多的是贵重物品,一切也只突出些心意而已,嬿央寄的便是些九稽特有的东西,还有就是孩子们写写画画的一些东西,她装了整整一个箱子,装满了才让人封箱往京里送。
三月二十,三月的第二个荀休,嬿央气色越来越好,再过十天,到三月最后一个荀休日的前一天,她就能出月子了。
这天她仍然只能待在房里,偶尔祁长晏会进来,当然,霁安和韶书也进来了几次,不过两个孩子到底在房间里拘不住,在房里待过一会儿就又出去玩了。
这时嬿央也就落个清净。
当晚,嬿央和祁长晏商量孩子满月的事。
“父亲母亲他们尚在孝中,是来不了的。”嬿央先道,接着又说,“你那边呢,可要请同僚?”
祁长晏摇头。
自来九稽任职,他从未在家中办过宴,也从未把治所官员聚在家里过,这回自然也不会。
“不用。”甚至他都没和别人说过嬿央已经生了,又是哪一日生了的事。
“只请亲近亲朋即可。”
嬿央点点头,那她知道了。
“那约摸多少人?”
“十人以内。”
三月三十一,这天嬿央已经出月子了,也因为这日是个吉日,又恰好是祁长晏荀休的日子能有空,孩子的满月宴便定在今日办。
来的人不多,祁长晏算得上数的朋友加上嬿央岭昌那边来往的亲友,一共只十六人。
牧渊也来了,来凑热闹。因为还不想回京,他把去年定下的开春便回京的日子推迟到了四月中旬。
除此之外,这天郡守府外还来了一个意外之客。
是九稽治下辖县的尚县令。
今年三月恰是他第二任任期任满的年头,他任满得了嘉奖,京里三月上旬下旨升他任别地的通判,责成他四月底赶赴到任。
前日,京中新任命的县令正式到达县衙,他仔细与对方交谈过,把手中的事也一一交给他了,便准备赶赴去任职了。
不过去前左想右想,知道他这一升和郡守大人脱不开关系,若非大人评判公正,又在圣上跟前提过他,他哪里能当的上那个富庶地的通判。
尚县令心存感激,今日乘船离开九稽前便特地来辞行道别。
但……敲开郡守府大门时,却发现自己好像来的不是时候。
而祁长晏忽然听到许冀到他跟前来说他来了,也是一个扬眉。
许冀:“尚县令说他是想来和您道别。不过刚刚发现府上有宴,自觉来的不是时候,便连道打扰,与您致歉。”
也是尚县令没有提前来帖说今日要上门,不然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但也不是尚县令不知这个规矩,这不是最近新县令才上门,一直忙于交接,几乎昨日下午他才得空收拾行李来九稽郡城,到九稽郡城时已经入夜了,也没有夜里给人送帖子的事,便今日一个冲动,直接来了。
那时只想若是因为没提前递帖今日来了大人却正好不在府上的话,那便只给门房留个话,让门房代为传话。
哪想……竟正撞上大人府上办满月宴。
满月宴这事是尚县令刚刚从郡守府下人嘴里听来的,此前他是不知道郡守府里到底办的什么宴的。
祁长晏听了许冀说得,想想尚县令为人,又想到他即日便要离开九稽,便颔首道:“既来了,那就请进来吧。”
许冀:“是。”
尚县令再见许冀,拱手再次致歉。
许冀笑着摆手,示意他不必讪讪,又道:“尚通判,郡守大人请您进去呢。”
“大人说多一个人正好多份热闹。”
尚县令当即感激,郡守大人未嫌他不请自来,还让他进去参宴,这让他更惭愧了。
一进去,见到大人便欲拱手作揖。
祁长晏摆手,“今日只是普通家宴,不必讲这些礼节。”
说完,让许冀领着他到牧渊那些人一处,而他则往正屋的方向去了。
许冀表示明白,带着尚县令往客人那处去。
尚县令悄悄打量这些客人,仅从衣着方面似乎猜不出什么来头,有人一身儒雅,有人发束华冠,还有着劲装的,甚而也有书生打扮的。唯一的共通点是,这些人气质都较为出众,不像是寻常家里蕴养出来的。
……
正屋,祁长晏过了女客那边,直接往嬿央这来。
嬿央这边这时已经带过孩子给女客们看了,这会儿是来屋里歇歇。
祁长晏进来时,就瞧她坐着,边上嬷嬷则抱着小儿子,一下下颠着他逗乐。
还有韶书和霁安,两人也在屋里,这时坐在小矮凳上各自摆弄着一样东西。
祁长晏:“舅母几人都瞧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