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饶念已经没了听下去的欲望,在蒋家泽到来之前转身离开会场。
她漫无目的走到了甲板上,周围三三两两的宾客站在一起,端着香槟互相寒暄,脸上都挂着虚伪客套的笑脸,和刚才别无两样。
饶念只能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望着面前宽阔的海面,短暂地喘口气,才觉得自己好像活了过来。
饶念失地望着眼前,维多利亚港美得像是一副奢靡浮华的画卷,万家灯火交映而成,满眼都是纸醉金迷。
而她也只能这样短暂地放松片刻,很快就又要回到刚才的名利场里,戴上大方得体的面具。
饶念用力眨了眨眼,试图把眼底的那阵酸涩压回去,在甲板后隐蔽的位置找了个台阶坐下来。
她需要一点时间来安静消化情绪,但不能太久,因为她还要回去。
正望着夜景失的片刻,她却听见身后传来隐约的说话声,混杂在海风里。
那是一道低醇磁性的嗓音,像陈年酿造而成的一杯苦艾,沉稳而矜贵,甚至性感到含着些蛊惑的意味,在黑夜里尤为清晰。
和饶念在名利场里见过的那些铜臭气满身的商人说出的粤语,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
饶念很少能听见有人讲粤语说得如此好听,于是下意识从思绪中抽离,转头朝声音的来源望过去。
她抬起眼,只见那人站在阴影里,握着手机,似是在打电话。
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到他身穿衬衫西裤,身型颀长,握着手机的那只手戴着一块腕表。明明只是站在那里,却莫名有一种从容不迫的气场。
忍不住多望了那道身影几眼,饶念便遏制自己收回视线。
说不出是因为什么,心底刚刚强压下去的酸涩再次涌上来,生理性的饥饿促使铺天盖地的情绪都一股脑儿涌上来,连带着眼眶也泛起细微湿意。
她只能急忙低下头,让散落的长发遮挡住侧脸,努力藏起她此刻的狼狈。
海风呼啸吹过,静谧而安静。
她纤细的手臂环抱住自己,用力呼吸着,试图将眼眶中的湿意彻底压下去,于是浑然未觉周围传来的脚步声。
直到视线里,一方黑色手帕忽而递到她面前来。
乌木混杂着些许沉香的浅淡气味钻进鼻腔,仿佛带着安抚的效。
饶念愣住了,下意识屏住呼吸,视线缓缓上移,落在拿着帕子的那只手上。
礼貌而绅士,是一只养尊处优的手,冷白修长,青筋脉络分明,腕骨上扣着一枚手表。
饶念学的是艺术鉴赏,见过的好物件不计其数,很轻松就能认出男人腕间的钻石袖扣,甚至是银色手表出自哪个品牌。
不是蒋家泽那类富二代会佩戴的奢侈品牌子,而是一个百年的意大利皇室手工品牌,月相星盘系列,早几年就已经停止公开销售,一块手表的价格就足以买下她脚下的这一艘游轮。
她眼睫颤了颤,终于抬起眼看向来人。
他的背后就是繁华的维多利亚港,灯火繁华。质感极好的黑色衬衫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宽阔利落的肩线,半明半灭的光线映在轮廓线条上,更觉深邃矜贵。
手机仍在通话中,男人一边用粤语回复着电话那头,拿着帕子的手停在半空,等待她接过。
他的动作随意闲适,仿佛在谈工作的间歇抽空给她一方手帕只算是举手之劳。
不知怎的,刚才甲板上的其他宾客都不见了,像是被人特意清过场之后,静得出,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
海浪也在这时恰到好处地拍打过船身,激起一片巨浪,打破了原本的波澜不惊。
潮湿腥咸的海风吹拂起她的发丝,微微掀起她墨绿色的裙摆。
眼泪还未被风吹落,饶念觉得眼前的视线仿佛被蒙上一层薄雾,视野前方也迷蒙不清。
似是察觉到她的视线,男人也终于从电话中分,目光也随之垂落看向她。
她在薄雾里怔怔对上那双眼眸,深沉似海。
心口仿佛骤然停了一拍。
作者有话说:
好久不见大家,我回来啦!
今年夏天是霍董和念念的故事,新的起航,欢迎上船~祝大家旅程愉快:
登船指南:
.年龄差岁,霍董沉稳爹系那一挂,30岁。
2.蓄谋已久横刀夺爱,he双c。
3.涉及拍卖行业的任何专业知识有误欢迎乘客们温柔指正。
第2章 他怎么会知道她叫什么?
游轮内灯火通明,走廊里金碧辉煌,与刚刚甲板上的昏暗浮沉相比,仿佛被隔绝出了另一片世界。
饶念刚从甲板回到宴会厅外时,就看见走廊不远处,蒋家泽正眉头微蹙,色不耐地站在那里。
男人今天穿了一身庄重得体的墨色西装,系着一条暗红色领带,衬得整个人俊逸风流,富家公子气质尽显,但看上去的温和有礼也仅限于表面。
平心而言,蒋家泽的容貌在豪门圈子里也算是上乘的了,的确生了一副好皮囊。
只是好像还是比刚刚甲板上的人略逊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