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予希心下欢喜,面上一脸纯真:“要不还是简单点儿吧,我也不想气沈小姐,毕竟大家都是女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方瑾摇着头叹气:“不能简单,该有的仪式感必须要有。予希,你还是太年轻,太善良,以后结了婚,可得长点心眼儿。婚后光彦就算收了心,外头那些莺莺燕燕也不会甘心,多得是女人主动往上扑,你要是不狠下心来使点手段,难保不会再有第二个沈令仪。”
程予希默默低头,这般清纯无害的小白花模样,更叫方瑾心疼不已。
两个人又说了些体己话,一起尝了尝程予希带过来的茶点。
方瑾留程予希吃午饭,程予希心里惦记着沈令仪那事,找了个借口推辞,依依不舍跟方瑾道别离开。
准儿媳一走,方瑾便联系那位德高望重的大师,让大师挑个最近的黄道吉日,好在那天安排儿子和程予希去领证。
等大师挑好日子和时辰,方瑾第一时间联系了程予希母亲,跟她商量领证这事。
自己女儿被周光彦这样伤害,程母自然是有怨气的,可碍于周家的背景,心里再多苦水,也不能直接发作,表面上仍是客客气气和方瑾交谈,话里话外暗示周光彦轻慢了自家女儿。
方瑾听得懂程母什么意思,气定闲放了话,等程予希嫁到周家,绝不会让她再受半点委屈。
有了方瑾的保证,程母宽心了些,跟程父商量一番,两人对孩子的领证日期没意见。
既然女儿已经认定周光彦,非他不嫁,作为父母,也只能随她意愿了。
况且周家不是一般人家,说到底,攀上了周家,从利益方面来看,一定是利大于弊的。
程家那边对婚期没意见,方瑾心里踏实了,打电话给儿子,那边好一会儿才接。
“怎么了?”周光彦冷淡开口,语气有些不耐烦。
方瑾听他嗓音沙哑,叹气道:“又熬夜了吧?”
知子莫如母。
周光彦昨晚的确没怎么睡。
事实上,和沈令仪分开后,他就没睡过什么好觉。
昨晚更是,反反复复做噩梦,还在梦魇中差点喘不过气。
睡眠这样糟糕,周光彦索性不睡了,凌晨四点起床,坐在落地窗前,看着夜幕下的京州,抽着烟想心事。
其实心事无非就是他和沈令仪那点事。
孩子以后怎么办?
多久让沈令仪见一次?
虽然他在电话里说得那么绝,可沈令仪毕竟是孩子母亲,哪有不让她跟孩子见面的道理。
周光彦握着手机,看着屏幕上沈令仪的照片,心潮翻涌,千言万语,却又无从说起。
那是十八岁的沈令仪。
有很多瞬间,周光彦发现,从自己心底升起了一个愿望——他想一辈子好好疼惜这个小姑娘。
其实他也知道不可能。
家庭,出身,是他们之间无法跨越的鸿沟。
而他对权势的贪婪,也注定了无法给予她纯粹的爱情。
以及名正言顺的婚姻。
方瑾听出儿子声音里的疲惫,难免有些心疼。
她知道,儿子心里挂念着沈令仪。
“之前给你和予希算黄道吉日的大师,又给你们重新算了个日子。”其实方瑾巴不得今天就让他俩结婚,省得再生事端。
她总觉得沈令仪是个天大的祸害,沾上这个女人,无论是儿子还是周家,准没好事。
现在沈令仪下落不明,什么时候找到还不一定,万一偷偷回了京州,儿子再给藏起来,到时候要找,可就难上加难了。
方瑾本以为,儿子听到婚期提前会很抗拒,没想到竟只是不咸不淡问了一句:“哪天?”
他无心抵抗,便省去了很多麻烦,方瑾愉悦答道:“一个星期后,下周三。反正你们也不办订婚,直接领证得了,婚礼以后再补。”
“嗯。”周光彦应得冷淡。
方瑾才懒得管他冷不冷淡,这不孝子不给她再弄出什么幺蛾子就不错了。
“你以前跟别人再怎么玩,都是前尘往事了,结了婚,就给我把心收起来,要对得起人家予希,知道吗?”
“嗯。”
“以后咱们可得给予希补一场婚礼,大办特办!”
“妈您要是这么喜欢办婚礼,您跟程予希办去吧。”
“哎你这孩子,说的这叫什么话?又不是我——”
话没说完,那边就把电话挂了,方瑾摇着头叹息,倒也并不十分生气。
眼看下周就要领证了,胜利曙光已经亮起,这么久以来,可算是遇着一件顺心事。
办公室里,周光彦冷脸盯着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