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很离谱,但转念一想,若非如此,宋知雨又怎么抓到兔子带回来。
李春兰扫她一眼,“好吧。”
说完她就走进厨房了。
而她们不知道的是,在她们说的时候,村里就有人上山了,正是因为看见宋知雨几人拿着竹鼠回来,可惜他们走了一圈,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找到。
最后只能一无所获地下山。
“你们说,知雨那丫头是不是有点邪门,怎么她上山不是兔子就是竹鼠,咱们上山毛都没有一根。”
“确实邪门,运气好到没边的,先是去公社修配厂,公社修配厂没去成,又得到县城修配厂的邀请,羡慕死个人了!”
“嗐,运气好嘛,咱们没那个运气。”
“要说羡慕,也该羡慕二成那两口子,瞧瞧人家多会养闺女。”
“谁不知道羡慕,只是羡慕得过来吗?”
“……”
***
宋知雨并不知道村里的人怎么讨论自己,此时她正收到李国良的口头转达,明天就可以去公社修配厂上班了。
“好的,谢谢你回来跟我说。”宋知雨向李国良道谢。
李国良心里正愧疚早上没帮她说好话,闻言尴尬地挠挠脑袋。
不过次日宋知雨并没有去公社修配厂,而是去了一趟县城,按照宋二成的转达,来到兴阳县国营农机修理厂。
没有人知道她跟马厂长说了什么,大家只知道她走出县城修配厂之后,红旗公社修配厂的王厂长就接到马厂长的电话。
宋知雨变成了县城修配厂的技术员,但是依然在红旗公社工作。
算是一个外派的技术员。
挂断电话,王厂长扼腕长叹,可谓是痛心疾首,没想到一语成谶,宋知雨真的成了县城修配厂的技术员。
虽然仍然在红旗公社修配厂工作,然而往后不管宋知雨做出什么,都挂名到县城修配厂,与他们公社修配厂没有关系了。
王厂长给自己做了很多心理建设才接受这个事实,就是不知道卢书记知道这件事,会是什么表情。
想到罪魁祸首卢书记,王厂长突然一阵幸灾乐祸。
反正他也快到退下来的年纪了,不指望还能往上面升,但是卢书记可不一样,要是做出一番政绩,可不会止步于小小的红旗公社。
没错,王厂长对宋知雨,与南河生产队的人一样,有着迷之自信。
如此想着,王厂长一个拿着桌上的话筒,按了电话给公社大队拨过去。
电话很快被接通,王厂长也没有跟卢书记过多寒暄,很直接地跟对方说了宋知雨挂名在县城修配厂,不再是公社修配厂的技术员。
卢书记到底是书记,几乎瞬间便明白了王厂长的意思,顿时一阵窒息,他不敢置信而犹豫地问道:“宋知雨真的有那么厉害?”
王厂长也不跟他兜圈子,说道:“咱们红旗公社甚至整个兴阳县都没想到的半自动犁,被她一个只上过几年学的小姑娘做出来了,先不说她现在技术怎么样,单是她的聪明劲和年纪,就占非常大优势。”
卢书记听得沉默了下。
电话挂断,卢书记越想越觉得后悔,也越想越觉得生气。
他皱着眉头思来想去,最后干脆直接往兴阳县去,找到徐延年。
“徐县长,马厂长同志那样可不行啊,他那不是明晃晃挖我们红旗公社的墙角吗?”
徐延年背靠在椅子后面,脸上是一抹温和的笑,“卢书记,你不要激动,我也知道马厂长那样做不厚道,只是我听说,这件事情是宋知雨深思熟虑之后才做的决定。”
卢书记生气的点就在这里,宋知雨分明是红旗公社的同志,现在居然不为红旗公社做建设,想要跑到县城里去!
“宋知雨同志不是在咱们红旗公社修配厂吗?这都已经去上班了,她怎么会突然又改变主意?”卢书记小心地说道。
言下之意就是马厂长故意哄骗宋知雨,宋知雨才会改变主意。
徐延年闻言挑挑眉,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可是我怎么听说宋知雨同志上班第一天就被喊回家,因为被人质疑考试成绩有问题,需要调查清楚。”
卢书记一听,额角顿时冒出冷汗,他不动声色咽了咽口水,强撑起笑脸解释说道:“我们当然是相信宋知雨不会干这事儿,只是有群众举报质疑,也不能无视啊,这不……这不……”
徐延年有些失望地看着他,不过脸上的笑容依然没有落下。
他点点头表示理解:“行了,这事儿我知道了,会找时间跟马厂长沟通,只是到底是你们之间的事情,最好还是你们坐下来谈谈,看怎么去做。”
卢书记脸上的表情却是差点维持不住,徐延年如此,不就是明摆着不管这件事吗?
要说之前他对宋知雨的能力持怀疑态度,那么现在他的怀疑又真实了几分。
其实他这回到兴阳县来,大部分心思是咽不下被抢人的气,此时听到徐延年的话,他才真正觉得宋知雨去县城修配厂,或许真是红旗公社的一个大损失。
只是事已成定局,卢书记再怎么想也没有办法,最后只能灰溜溜地回到红旗公社。
宋知雨不知道徐延年和卢书记为她做了什么,从县城回来,她就直接到公社修配厂上班了。
见到她回来,除了李国良,张贵是最高兴的人。而苏全利也听说了马厂长邀请她去县城修配厂的事情,心里又酸又嫉妒,不过却也不敢如同以前那般对她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宋知雨倒没有太注意到别人,转眼便到下班时间,她迎着夕阳回南河。
然而没走几步,身后传来一道陌生的男声:“知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