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我是舍不得当你的面说这些话才会让李秘书转达的吗?”
在他抬头看向她的目光里,闫嗔走近他一步:“我们好聚好撒,不要纠缠,可以吗?”
她从来都不喜欢一段拖泥带水的感情,尽管她现在并没有放下他,但她相信,这只是时间的问题。
只是她没想到,岑颂会这么不愿意走出来。
更没想到,在她说完她自认为已经够绝情的话以后,对面的人依然不依不饶地问她。
“我就只想知道,你还爱我吗,就现在,你心里还有我吗?”
这个问题,闫嗔无法给出他否定的答案,因为在英国,在医院,在他的病床前,她已经说过了。
她现在依然爱他,依然放不下他。
可那又怎样呢。
闫嗔说:“不管我现在还爱不爱你,心里还有没有你,都不妨碍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了。”
她给出她最后的答案:“我想要的,你给不了我。”
这句话,也曾作为话题出现在他们之间。
只不过,现在说他给不了她想要的人,当初说的是:【你都没问过我,怎么就知道给不了我想要的以后?】
那时,她想要的以后很简单,接她上下班,给她做一日三餐。
可现在,她想要的不一样了,她想要一份纯粹的,从始至终没有谎言的一段爱情。
之前岑颂是不理解她生气的点,但现在,困在他们之间的问题,他都明白了。
所以,他在门口等她的这一个下午,他决定了一件事。
“过去是我混蛋,是我没有珍惜这段感情,我以为结果比过程重要,所以为了结果,我用了手段,但我跟你保证,以后不会了!”
生怕她不信,他三指并拢:“我岑颂用生命向你发誓,我绝不会再骗你,所以......”
他伸手,小心翼翼去碰她的手:“再给我一个机会,好不——”
“不好!”
不等她说完,闫嗔就后退一步,打断了他。
她把刚刚已经被岑颂碰到的手背在身后,用力攥紧,让指甲陷进掌心,用疼警告自己不可以心软。
尽管她只谈过这么一场恋爱,但她深知一个道理,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她不给自己继续心软下去的机会:“学校这边,我已经和领导说好了,半年的合同一结束,我就回英国,你知道的,我的签证只有半年,所以,我们之间不可能,也不会有以后!”
她语速很快,说得很急,像是在逼自己说出刚刚那段话。
岑颂很会洞悉人心。
所以,从她乱颤的眼睫,从她慌张的色,从她不敢看他的眼,他知道,她的心乱了。
准确点来说活,他刚刚的话成功让她动摇了。
岑颂把她刚刚后退的一步拉远的距离用自己的双脚补上。
“离你签证到期还有三个月,这三个月,你看我表现,好不好?”
他一双眼深深攫着她眼,把他的固执和不顾一切都露给她看。
闫嗔慌忙偏开视线:“你不要再做这些无用功了!”
“我做我的,你也可以坚持你的,只要你不躲着我,能让我看见你就好,”他弯下腰,去追她不敢看他的那双眼:“我这么说不是要让你原谅我,也不是要你给我一个机会。”
他的话让闫嗔重新看向他,漂亮的一双眼,带着浓浓的不解:“什么意思?”
“我是想,让你再给我们这段感情一个机会,”他轻声细语的调子,全是征询的语气:“好不好?”
他以为闫嗔会答应,哪怕会有短暂的犹豫和迟疑,但总会答应,却没想——
“不好!”
她双眼微微睁圆,急急说出这两个字后,倏地转身。
岑颂来不及多想,不知道要怎么堵住她的路,情急之下,只能从后面一把将她抱住。
后背被他一撞,闫嗔没有防备,双脚往前趔趄的同时,上身刚一往前倾,胳膊连带着她腰,都被一双手臂紧紧锁住。
后背紧密贴着他胸膛,他胸腔里的轰鸣声仿若被放大十倍二十倍传进她五脏六腑,让她一阵耳鸣的同时却又清楚听见了他的声音。
他喊她“嗔嗔”,他用最温柔的调子,在她耳边求她:“你别对我这么绝情。”
她如果真的对他绝情,就不会在他晕倒的时候急出一声冷汗,就不会留在医院照顾他,就不会怕他没有安全感而在他睡着的时候握住他手。
她如果真的对他绝情,他绝不可能还有机会再见到她。
所以在岑颂那一声“别对我这么绝情”后,她清醒又不清醒地回答他:“你让我想一想。”
爱一个人,是不是真的狠不下心?
这是那天晚上,闫嗔回到酒店后,一直在想的一个问题,想到她思绪全都乱掉都没有想出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