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以为他纯粹是不负责任,才会弄丢她的毕业刊,没想到背后竟藏着这样的理由。原来裴逞喜欢一个人后,还会这样不顾身份的使小心机。
他近期压着的那份稿子,她自然知道是什么少儿不宜的内容,以裴逞的角度,确实很难做到事不关己。
此时他微微抿着唇,明明心里不痛快,却半点不舍诘问她的样子,更让她受宠若惊。
杜昕然不自觉觉得愧疚,语调也变得软软的:“对不起嘛,我是真的不记得了。你可以这样想,那个人是我,但又不是我,我自己也很困扰,我也很想知道发生什么啊。”
裴逞长叹口气:“你真的很想,去记起以前的事?”
他知道一味的阻止并没有什么作用,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陪她一起去寻找真相。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对对手实力一概不知,往往比摸清敌方底细更难取胜。
杜昕然毫不犹豫:“想啊。”
她又翻了翻手上那本记事本,小脸皱在一块:“但是里面每个人都写了,偏偏没有他,了怪了。”
“你想知道的话,那我会帮你。”裴逞朝她伸手,“你把记事本给我我看看。”
想到裴逞前些天的恶行,杜昕然一脸防备,生怕仅剩的这本记事本也遭了他的毒手。
毕竟裴逞现在可是很无耻了,为了打击任何潜在的情敌,都会不择手段的。
裴逞第一次真心想帮她,却被人当贼人那样防,果真无奈至极。
他捏了捏太阳穴:“我不会一个方法用两次,既然我说了帮你,就会尊重你的选择。”
“况且,我对我的魅力还是很有信心的。”他扯了下嘴角,“就算你想起来了,我也未必没有成功的机会。”
“以前喜欢那个人是你年少无知,现在见过我那么优秀的人后,眼光肯定大大提升,说不定那种条件,现在在你看来就是一坨sh。”
杜昕然蚌埠住了。
这种发言果然很裴逞,她不再扭捏的把记事本交给他。
毕竟裴逞虽然肆意妄为,但承诺过的事就会完成的信用确实是不错的,她不应该把他的格局想得那么小。
两人又靠在一起把记事本里里外外研究了个遍。
杜昕然垂头丧气:“我就说嘛,真没有写过他,可能他也没那么重要,不然为什么我连关于他的一个字都不写?”
裴逞却不以为然,他把记事本翻来覆去了个遍,总算找到中间的页面有被损毁过的迹象。
他震惊的冲她招手:“你看看这里,有没有可能其中一页被撕下来了?”
杜昕然凑前去看,那里页面之间的缝隙较大,说缺了一页,也确实不无可能。
但这本记事本一直都放在杜父杜母家,是谁去撕毁的呢,难道是爸妈?
杜昕然懊恼:“那现在有什么办法可以复原被撕掉的那页啊?在后一页把留下的印记印出来?”
要是用那种传统方法,用铅笔去描摹,恐怕收效甚微,时隔这么久痕迹都淡了,能复原的字也不一定有多少。
怎知裴逞信誓旦旦:“没问题,现在复原技术已经很发达了,你给我点时间,我保证把消失的页面给你找回来。”
说完他就大步离开了办公室。
然而,裴逞离开到返回的这一段时间里,杜昕然的心态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从刚刚迫切想知道真相,到现在,杜昕然却突然有种近乡情怯之感。
连父母也拼命阻止的真相,她其实,是不是不应该去记起。
都说好心害死猫。她放着现在安逸的日子不过,非要去寻找什么答案,这不就是给自己,给家人,还有她身边的人,都制造烦恼吗?
她突然间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不对。
裴逞很快从外面回来了,他拿着一张纸,面色很是凝重。
“我想问你,如果你真的知道他是谁了,你会怎么做?”
杜昕然心里咯噔了一下,但她却无法马上给出一个答案。
她会怎么做?
去找他?问他当年为什么离开?还是盼着与他重修旧好?
统统不是。
她竟不知道,她下一步该怎么做。
好在裴逞也没卖关子多久,就把手上那张纸摊在她面前。
上面跟她的做人设习惯一样,写了这个人的种种兴趣爱好,喜欢的食物,喜欢的颜色,包括他身高一米八,体重70公斤等等……
偏偏,在页面的最上角,却没有记录他的名字,仅仅是模棱两可的两个字——校草。
估计这也是为什么这张纸最后能安然无恙到她面前,而不是被小气裴逞半路销毁的原因了……
“没有名字?”杜昕然迷蒙的眨了眨眼。
裴逞耸了下肩:“对啊,没有名字,我们白忙一场,到现在也没有得到关于他身份的任何信息。”
或许要找到真相,靠这种旧物是远远不够的。
那一刻,盘旋在杜昕然心上的不是可惜,而是卸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