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女儿同她性子一样一样,两人谁也不愿意先低头?。
如果不是对?收到信心?里存疑,也不会走这?一遭,真的叫寇静抛下女儿,外孙、外孙女回去她又不舍得了。
想象是一回事,亲眼看见又是另一回事。
当父母的若是知?道自?己能帮儿女一把?,又怎会不愿意呢?
可惜苏瑜实?在犟得很,还单方面不想同她说话呢。
也不知?道母女两个正儿八经的坐下来谈谈心?,得等?到什么时候?
即便隔着一道门板,赵深也感受到了对?面的诡异气氛。
“宁树,你说她们不会吵起来吧?这?么静悄悄的,怎么也如此?让人害怕?”
“你应该祈祷她们吵起来,安静不是好事。”宁树合上书,老在在的说,大概是趴着看书太累了,想了想又翻了个身。“以前我那个村子里的大人就是这?样,有什么事情吵一架反而好了,闷在心?里不说,日久天长的,再小的问题也会变得严重。”
赵深听了若有所思。
可他懂了没有用,要妈妈配合呀。
妈妈和姥姥的矛盾不是一天两天造成?的,要解决也没那么容易。
如此?一想,赵深又有一些颓然,今天早上妈妈吃过早饭,还特?意过来警告他一番,叫他别再瞎折腾了,小心?屁股......明明他伤口快好全了,这?会儿又觉得有些隐隐作痛。
......
不管旁人如何想,苏瑜还是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吃过饭既然不用收拾家务,便带着溪溪出去串门子。
两人相处尴尬的话,那就能少相处则少相处,这?样对?谁都好。
临出门的时候,外头?有些起风,寇静看了一眼天色,给溪溪翻了一件薄外套,一路小跑着过来送到苏瑜手里。
她跑的额角微微被汗浸湿了,喘着粗气道:“我看许是要变天了,拿件外套吧,等?会儿风大就给孩子披上。”
寇静的手有些皱巴巴,手心?贴上苏瑜的,两人俱是一怔。
寇静勉强收敛好色,“拿上吧,月的天,孩子的脸一向说变就变。”
“不用了,如果变天,我直接回来就好,不会在外头?多逗留。再说附近人家虽挨的不近,但也不算远,就是下暴雨立马跑回来,衣服都未必会打湿。”苏瑜垂着眼睛没看她,只觉得这?件外套烫手的很。
她说完不等?寇静回应,自?顾自?走了。
等?寇静反应过来,苏瑜已?经抱着孩子走出去老远。
“唉,这?妮子......也不知?道啥时候能消气。”
寇静叹着气回了屋,将屋子收拾干净,便去赵深那间屋里擦擦洗洗。
说来家里的孩子们是绝对?自?觉的,平时房间的收拾打扫归、纳整理都靠他们自?己。
这?不是赵深和宁树伤了屁股吗?房间的桌子应该好几?天没擦过了,手指头?一抹上去细细一层灰。
寇静进来打扫两人还怪不好意思的。
赵深脸颊微红:“不用,真不用帮我们擦,等?我们好了以后?自?己来就行。”
“是啊,寇姥姥,我们应该过两天就能下来走动了。”宁树也跟着连忙附和了一句。
其实?平时真要进来帮他们擦洗,他们也不会拦的,这?不因为两人伤了屁股、上了药,光溜溜的躺在床上嘛。虽然上头?还盖了一层毯子,但总觉得自?己没穿裤子,不好意思见人。
寇静被他俩的话逗笑了,“还是俩毛孩子呢,怎么跟你们妈妈一样倔强?”
赵深心?念微动:“妈妈以前一直很倔强吗?”
“是啊,喜欢穿的裙子就一直要穿,喜欢的人就非要嫁......”寇静有些感慨,装作不经意的问道:“深深姥姥问你,是不是妈妈一直在带你们?爸爸、还有你们奶奶,几?乎没怎么帮过忙?”
看这?样子,她几?乎能猜个大概,不知?为什么非要在孩子这?里得到准确的答案不可。
赵深这?才晓得寇静擦桌子是假,过来套话是真。
他支吾着,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宁树清了清嗓子打岔:“姥姥,你是从京市来的,那你知?不知?道京市什么东西最好吃?苏阿姨常说我们没见过世面,好想知?道外头?的世界长什么样......”
寇静睨他一言,直白道:“得了吧,你们俩之?前不是偷偷逃到火车上去过吗?说什么没见过世面,我看你们见的够够的了。”
宁树噎了一下,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寇姥姥说他们跟苏瑜一样倔强,她其实?忘记了,和苏瑜最像的人是她自?己。
寇静想了想又问:“我听你们院里的三奶奶说,苏瑜是在国营饭店上班的,就她那三脚猫的功夫还能当大师傅?”
不是当妈的贬低女儿,而是对?自?己的女儿了解的太清楚了。
苏瑜从小就不是一个在厨艺上有天分的人。
小女儿苏琼很喜欢在厨房和面粉弄些小菜,偶尔也会弄点油摊饼子吃。苏瑜对?此?丝毫不感兴趣,她的乐趣在于给自?己做新衣服,买新的发卡、鞋子。
之?前给女儿整理衣柜,看见里面满满当当的衣服,寇静微微有些放心?,有一种确实?是女儿的衣柜的感觉。
同时也觉得庆幸,至少孩子没有因为自?己当了母亲之?后?亏待自?己。
否则她心?里的内疚,只怕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