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阿煜……”
萧宁抱着白猫,表情复杂地看着那个人影,她又摸了摸猫,低声问,“是阿煜送你回来的吗?”
小白猫不理解她的话语,自顾自地在她怀中舔着爪子。
萧宁情略微柔和下来。
……
萧煜面无表情地走在路上,突然,他停了下来,没有转身,只声音冰冷又不客气地命令道:“滚出来!”
一道轻柔的笑声自不远处假山石的石洞内传出,然后,一个穿着黑底红边,布料上绣着大片暗红色团花的身影从阴暗的石洞里走了出来。
那是个女人,她皮肤微黑,五官柔媚精致,轮廓比寻常人要更深邃一些,长长的黑发披落下来垂到了小腿,只在发尾处用暗红的绸子松松束了。
“殿下马上就要册封为太子了,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怎么不见一点高兴?”
女人红唇勾起,步伐缓慢地妩媚地走到了萧煜身前,伸出一只染了黑色指甲的手去摸萧煜的脸,“真是可惜了这张俊脸。”
冷光闪过,萧煜拔出一柄匕首,用刀面抵住了她的指尖。
“真是一只爪子尖利的小猫儿。”
女人掩唇轻笑。
萧煜仍旧是那冷漠的表情:“别碰我。”
女人不以为意:“若我就是要碰呢?”
萧煜抬眼,眸色冰冷:“只要你碰过的地方,我就割掉,你尽可以试试。”
女人怔了一下。
萧煜再不看她,仿佛避开什么嫌恶秽物似得绕开了她,继续朝前走去。
走了几步,身后又传来了女人的声音,不似之前那般故作娇媚,轻飘飘的。
“不知殿下可曾听说,他们终于要开始行动了。”
“平南王的养子金陵,殿下应该不陌生吧,据探子来报,为了阻止册封典礼,他打算进宫行刺贵人。”
“您也在他的名单上呢。”
萧煜离开的背影毫无停顿,仿佛完全没有听到这番话,女人看着他的背影,眼睛微微眯起。
直至走出很远,身后的女人的身影几乎已经完全看不到了,萧煜的步伐才微微慢了下来,过了良久,他垂下眼。
“那可真是……求之不得。”
他近似呢喃地低语被风声掩盖,无人听到。
……
距离太子的册封典礼还有一个月,整个上京城就已经开始戒严忙碌起来,新太子的册立在北齐是件大事,届时各邻国都会派遣使节前来庆贺,除了已经亡国的南楚之外,最主要的还是齐国的老对头西秦和不理外事的东海,另外还有一些零散小国。
齐国曾经是第一大国,国力昌盛,经济繁荣,兵强马壮,物阜民丰,周边诸国虽有野心,但都不敢掠其锋芒;然而近几年来,齐国肉眼可见地国力衰落起来,不仅天灾连连,民间也是哀鸿遍野纷乱不休,更别说自多年前南境灾祸之后,平南王一系武将在齐国地位逐渐埋没下去,西秦便开始在与北齐接壤处蠢蠢欲动起来,不仅假借各种理由悄无声息地吞没了北齐数座小城,如今更是将手伸到了重要的军事要地望北关。
望北关原本的守关大将洪老将军年事已高,早已力有不逮,然而放眼如今北齐的朝野,能派往西境的武将竟无一人可用,可以说简直荒谬至极。
而与北齐正相反,西秦这几年的发展可以说是如有助,已经隐隐反超了北齐,也正因如此,西秦在与北齐的交锋上逐渐脱去了伪装,爪牙渐露。
“北齐民间如今一直传言,说自先皇后娘娘薨逝之后,整个皇宫都已被贵妃把持,就连齐王也不过是贵妃操控的傀儡,西秦此次派遣来使,想来也有试探这件事的意思。”
少女一手托腮,一手虚虚握拳放在打开的陶罐上,看着自掌心流出的血一滴滴落进罐子里,“你倒是信得过我们,也不怕我们暗中跟西秦那边联手,以解救齐王和齐国百姓的名义占了你们国家。”
她的对面坐着的正是从前的齐国皇城使,平南王养子金陵,金陵目光沉沉落在少女面前的那个陶罐上,声音低沉:“东海国自古不干涉其他国家之间的事端,此次如果偏向西秦,那就违反了你们的规矩。”
“那倒也是,不过老实说这次帮你,也是违反了规矩的。”
少女收回手盖上盖子,然后利落地扯了根布条绑上手心,“到时候你可不能对外说是东海帮的你,只能说是我自己偷偷溜出来帮你的。”
“是。”
金陵低头,“公主恩情,在下没齿难忘。”
少女把陶罐往前一推,没好气道:“你要真感恩,就以身相许啊,空口白话说半天,一点诚意都没有。”
金陵接住陶罐,表情略有无奈:“公主,在下早已言明,在下已有意中人。”
“是是是,我知道你记挂你们那公主,我倒是好心,还特意帮你去英雄救美,”
少女哼了一声,一脸高傲:“不过我倒是也要看看,这北齐公主究竟长成了什么仙女模样,让你这么念念不忘!”
金陵叹气,他举起陶罐,目光落在里面,情略有扭曲,但还是眼睛一闭,手一抬,将罐中液体全部倒入了口中。
少女看着他喝完药后痛苦的表情,摇了摇头:“我真不知道三年前该不该救你。”
……
太子册立典礼前夕,皇宫内来往人员明显增多,每个人都来去匆匆,但又悄无声息。
萧宁每天抱着猫坐在亭子里,冷眼看那些不人不鬼的东西忙碌,只觉得荒谬可笑。
“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