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倒也没什么问题,时间紧迫,几个人开始动手,留下病秧子看管着两个富二代。
新鲜湿润的泥土被大片挖出,从一张手掌逐渐到手臂,再到肩膀,最后是头颅。
很快,这具尸体彻底出现在他们面前。
尸身出乎意料的完整,完全没有腐烂的痕迹。男生紧闭着眼,面貌英挺而优越,从头发到眼睫毛都保存完好,根根可见。
除了没有呼吸,皮肤青白以外,他简直像是睡着了,沾满黑色泥土的嘴角还带着诡异的微笑。
这具尸体怎么看怎么不对劲,玩家们纷纷皱眉,身后两个心里有鬼的富二代更是吓得失声惨叫,连滚带爬地往后退,空气中一股尿骚味传来。
病秧子捂住鼻子,嫌弃地远离两个男生,阴森森地讥笑道:“你们比死人还难闻。”
富二代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带着哭腔颤巍巍道:“大师说对了,他就是厉鬼!你们要帮我赶紧把他封印了,不能让他继续为祸四方啊!”
刀疤女懒得搭理他们,皱眉观察,发现这尸体旁边半只虫子都没有,更别说杂草树木。
因为这具尸体的存在,这片土地好像成了死地,新鲜怪异的泥土气息萦绕鼻尖,连灵魂都闻到了腐朽的气味。
突然,尸体冷不丁睁开一只空洞漆黑的眼,直勾勾望向她所在的方向。
“!”
下意识后退一步摆出防御姿势,刀疤女再看过去,那具尸体又毫无异样地闭着眼,唇角勾起,一切仿佛只是她的幻觉。
即使经历过十几个副本,刀疤女还是后颈发毛。
她平复心,才继续动作,却没注意到,刚刚还满脸煞气的光头陡然沉默,目光直愣愣落在那具青白色的尸身上。
他的眼白消失一瞬,双眼变成漆黑,又恢复正常,但所有人都没注意到异样。
时间所剩不多,几人先把尸体彻底从泥土里刨出来,藏进大礼堂后的器材室,然后匆匆返回各自的教学楼。
回到教室,应对着任课老师的种种刁难,谭暄总是心不宁。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凌夜的尸体最合适,却总有种隐隐约约的不妙预感。
也许是从找到尸体,再到发现解决办法都太过轻易,逃生游戏真有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起码谭暄不信。
好不容易熬过几节课,还好现在有关上课的规则已经彻底清晰,不会再出什么大问题。趁着晚饭时间,谭暄匆匆返回大礼堂,本来想继续商议,但走进器材室,却只看见地面上残留的泥土颗粒,以及站在一旁目露震惊的刀疤女。
倒抽一口冷气,不妙的预感让心跳加快,谭暄厉声问:“尸体呢?”
刀疤女脸色也很难看:“不知道,我刚来的时候,这里就什么也不剩了。”
另外两个男玩家也不见踪影,几乎是瞬间,谭暄就想到那个大师出的驱煞办法。
——糟糕。
他咬牙切齿地低骂两句,立刻转身冲出大礼堂,刀疤女紧随其后。
偌大的明德校园,两个人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根本不知道那几个男人去了哪里,只能去他们可能去的、阳气重的地方大海捞针。
也不知运气到底是好还是不好,等谭暄找到高三教学楼的天台时,恰好撞上两个富二代。
天台上有个很高的蓄水池,他俩站在蓄水池边缘,狼狈不堪,身上满是不知污血还是什么其他的东西,一团狼藉。
望见那颗被提在手里的头颅,谭暄脊背生寒:“你们——真的把他分尸了?!”
两个男生早已不人不鬼,他们对谭暄的呼喊充耳不闻,涕泗横流,近乎虔诚地捧着头颅念念有词:“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想活下去,求求你放过我吧,这是最后一个地方,你安心去投胎吧,求求你了!”
他将那颗头颅重重扔进天台上的蓄水池,扑通一声,那张沉睡的面孔重重的沉底。
谭暄浑身发寒,咬牙低声道:“……两个疯子。”
头颅咕噜咕噜沉到底,什么也没发生。
以为自己彻底得救了,两个富二代如释重负地瘫坐在地,近乎癫狂地又哭又笑,笑容却在下一秒凝固。
几乎是瞬间,变故陡生。
挂在男生胸口的玉佛碎裂成极小的齑粉,瞳孔骤缩成点,谭暄下意识紧闭上眼。
脸颊略微一热,有一串鲜红的血迸溅上来,鼻尖传来新鲜的血腥气。
——刚刚还活生生站在眼前的两个男生,就这样在他眼前化成了一滩交融的血水。
像是有万鬼在耳边凄厉哭嚎,仅仅一瞬间,他就口鼻出血。
天旋地转,谭暄昏死的前一秒,后悔莫及地想:那个所谓的大师,果然在说谎。
这根本不是什么化解煞气,而是让死者怨气越发浓郁的禁术。
厉鬼,要彻底挣脱束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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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燃灰刚出食堂,困惑地抬起脸,望向天边。
怎么突然阴天了?
像是风云突变,不远处的天边积聚起盘亘的阴云,沉甸甸几乎要压到地面,画面压抑到极点。
狂风吹来,几乎让人睁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