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使是这样,桑文华却极少让女儿出面料理山庄的事情。
根据谢呈打听到的消息,桑遥虽然不参与前院的生意,但她对桑家的产业却是了若指掌,桑文华让人每日去给桑遥做汇报,尤其是账目的问题。
而桑遥也非常聪明,对桑家掌握的经济产业无一不知,每年到年底清算账目的时候她都会抓出来一些中饱私囊做假账企图蒙混过关的人。
就这点来说,桑遥比桑家任何一个账房先生都要厉害,凡是经她手的账,从未出错过。
“那桑家这么大的产业以后交给谁啊?”谢呈曾好地问过一起做事的老人。
那人在山庄做了七八年,这次与路子安他们一起去送货,他说道:“听说桑老爷有意招一个会做生意的女婿来继承山庄。”
他还说:“桑老爷一直说做生意赚钱那是男人做的事,女子只需要安心在家就可以了,在外抛头露面会有危险,所以才不让小姐跟着他做事。“
招婿入赘?
这和他们探听的消息一样。
路子安心中思量,这和他之前想的有些出入,原先他以为自己被桑遥救下,那凭她的善良肯定会把他们带到山庄然后悉心照顾,紧接着他便可以趁着与她相处的机会俘获佳人的芳心。
可是没想到,他们进是进了山庄,可桑氏父女却这般谨慎,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只与桑遥匆匆见过一面,不要说什么伺机接近,就连话也没有说上一句。
看来计划需要调整。
汀兰院。
“冬儿,明天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桑遥走进小仓库问道。
冬儿道:“小姐,都准备好了。”
明天腊八,也是桑遥母亲的忌日,每年桑遥都要去坟前祭拜。
“小姐,明天老爷去吗?”
桑遥道:“不知父亲有没有时间,我现在过去问问。”桑遥知道父亲很忙,每年都会询问,若是父亲不去,也会有准备礼物让她带去。
今年的冬日格外严寒,昨夜花草上落得霜凝结的很厚,像是下了一夜的小雪,太阳早已升起,可呼啸的寒风,让人冻得瑟瑟发抖。
“小姐,慢点,披上披风!”刚进屋拿了件披风,一转身便不见桑遥,冬儿小跑着追了上来,搓了搓手,给桑遥披上,又往她手里塞了个汤婆子。
从汀兰苑到走的快也要一盏茶的功夫,一路上只见来来回回的巡视的护卫还有在各地洒扫除冰的下人。
呼出一团白气,桑遥穿过一条小路来到桑文华居住的荣康院。
“庄主,安远县的县令请您去吃午饭,地点在丰华酒楼。”管家贺伯拿着帖子说着,将手中的如意帽递给桑文华。
桑文华听着他的话,走出了房间。
“庄主——”一个小厮跑了进来,停下来气喘吁吁道:“庄主,兴隆钱庄的赵老爷派人来了。”
桑文华站在台阶上,“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他对贺伯道:“明日有什么安排?”
贺伯翻看着手里的小册子,正要说话,忽见一抹粉色划过,“爹爹,贺伯”桑遥喊了一声,浅笑着走了过来。
“小姐。”
桑文华从台阶上下来,见她小脸冻得红红的,抬手压了压她身上的披风,“这么冷的天出来做什么?”
桑遥见他衣着整齐整装待发的模样,没有闲话直接道:“爹爹明日可有时间?”
桑文华没有回答,扭头看向贺伯,从他手中取过小册子,翻了一下,面露愧疚之色道:“遥遥,明日是知府大人六十大寿,爹爹恐怕要亲自去一趟。”
桑遥善解人意地点了点头,微笑道:“女儿知道了。”桑文华爱怜地摸了摸宝贝女儿的头发,对贺伯道:“老贺,你把我放在柜子上的红木盒子拿过来。”
“哎。”
不一会,贺伯捧着盒子走了出来,桑文华将盒子递给桑遥,“这里面是我写给你娘的书信,明天帮爹爹带给你娘亲。”
桑遥抱着盒子点头说好,桑文华道:“明日我让天南天北陪你一同去。”
贺伯在一旁提醒,“老爷,天南天北都不在庄上,早上刚出门送货去王家堡。”
桑文华愣了一下,问道:“庄上现在还有何人在?”
贺伯有些为难,“他们四兄弟只有天东在,可明日他要保护老爷出门。”
“这....”桑文华皱起眉,说道:“那怎么办?”桑遥出门没有护卫跟随他是一万个不放心啊。
桑遥道:“爹爹,就让家里的其他护卫跟着好了,反正地方也不远。”
“那怎么行!”桑文华断然拒绝,就在这时,两个人影走了过来。
“庄主,小姐。”路子安一身宝蓝色云纹团花缎面长衫,整齐的发髻上戴着一顶青色小冠,面容白净,身长玉立,同行而来的谢呈则是穿着一身暗红色护卫服饰,与天东等人的一样,只是穿在他身上却多了一种江湖少侠的英气。
二人恭敬地行了个礼,路子安面上带笑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桑文华,“庄主,这是珍阁的订单。”
桑文华面露惊讶之色,伸手接过看了一下,“一套海棠花镶宝石套面,并八支花卉芙蓉石金钗,十根银柄玉兰簪,一对金镶玉手镯。”
桑遥听到是珍阁的订单也不由有些惊讶,走到桑文华身边一看惊讶地看着路子安,“路公子,订单何来?”
桑遥二人惊讶是有原因的,这珍阁在嵩州也是有名的店铺,只是他们从未与天下第一庄合作过,据说是因为珍阁的刘掌柜在京中有关系,觉得天下第一庄的珠宝还不够精美,因而从未与庄内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