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说什么也不行。”
……
但顾潮玉最后还是去了。
在顾潮玉不愿于众人面前暴露“顾公公”这个人还未死的事实,以及游文瑾拒绝让顾潮玉离开他视线这两个诉求中,两人各退一步,最后的结局是顾潮玉穿着小宫女的衣服戴着面纱,站在屏风后被游文瑾看着上朝。
游文瑾一开始是不乐意的,他就是想要把顾潮玉成了他的这个事实,摊开摆在众人面前。不过等顾潮玉换好小宫女的衣服从屏风后出来,游文瑾看到后呆了一下,就默默闭上了嘴。
赶去上早朝的游文瑾和顾潮玉一起坐的轿子,一路上对顾潮玉手腕上的链子检查个没完。是的,就算从裕华殿出来了,那条金灿灿的链子仍没有被摘下,若不是顾潮玉表示强烈反对,游文瑾甚至想和他一起被金链子锁着手腕上朝。
游文瑾不怕被史书记上一笔遗臭万年,顾潮玉还要担心早就没救的剧情偏差值。
上早朝,顾潮玉并不是站在屏风后,而是坐在后面,小福子给他搬了一张巨浮夸的椅子,看起来和电视剧中老太师坐得差不了多少。
他当时就问小福子:“这是宫女能坐的椅子吗?”
小福子想了想,“可宫女也不会在屏风后垂帘听政啊。”
“谁垂帘听政?”顾潮玉拒绝这个说法按到他头上,“什么决定都是陛下自己去做,再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小心掉了脑袋。”
小福子撇撇嘴,不知道听没听进去,直接转移了话题,“师父,您看起来真好看。”
顾潮玉托着腮,“行了,大臣们都要来了,别在这儿拍我的马屁了。”
前来上朝的大臣都注意到了那块屏风后面的人,一时产生了诸多猜测,想着后面的人该不会是太后娘娘吧?但直到议事开始,他们也没等着那人开口说话。
新帝刚登基不久,再加上上一任的老皇帝是个什么都不管的,要忙的事情就更多了,整个上朝的过程中,就是一个大臣刚说完话,另一个大臣便紧接着开口。
顾潮玉跟在老皇帝身边可从没见过这种盛况,第一次发现这些个大臣话那么多。
还有很多陌生的面孔,应该是游文瑾对朝廷大换血后的结果。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这些人凑在一起不像是忧国忧民的大臣,更像是嗡嗡作响的聒噪苍蝇,都把屏风后的顾潮玉给念叨困了,直到听到和剧情线相关联的内容——
“陛下,微臣有事启奏。”
“讲。”
游文瑾在面对顾潮玉以外的人时,表现出的高冷和深沉还挺像回事,让顾潮玉见了都想不通到底哪个才是伪装了。
“陛下后宫空虚,应该选秀,以此充盈后宫,开枝散叶。”
剧情线里游文瑾同意了。
“后宫空虚?”游文瑾冷冷重复,“那依侍郎看,如何才算是不空虚呢?和你一样妻妾成群,还在大街上强抢民女?”
程侍郎当时腿一软就跪在地上了,额头上的冷汗都滴落在地,他实在想不通,这事明明被他压下去了,怎么还会传到新皇口中,“陛下,微臣冤枉、冤枉啊。”
这种人若要他细说一下到底哪里冤枉,就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了。
游文瑾眉眼中表现出厌烦疲倦:“拖下去,打五十大板,剥去他的官员服制,拖到大街上以儆效尤。”
程侍郎一路哭喊着被拖走了。
大臣们都清楚新帝是个怎样心狠手辣的,连兄弟手足都不放过,更何况是他们,有个没眼力见儿的大臣看程侍郎犯事了被拖出去,但认为他的观点没错,皇上确实需要充盈后宫。
“陛下,此次大选定在两月后如何?”
游文瑾嘴角愈发平直,他凤眸微眯:“这样就方便你往朕的后宫塞人……”
顾潮玉咳嗽,很刻意地咳嗽。
游文瑾闭嘴,看向顾潮玉。
顾潮玉突然咳嗽没别的原因,刚才说的话人是状元郎,那可是为了要当丞相的人,怎么能因为提议选秀就被拖出去打一顿。他对着游文瑾无声说道:“算了。”
游文瑾听话,可他也要摆明自己的态度:“朕不需要大臣对后宫指手画脚,若是上朝实在没什么可说的,朕可以让你们到边疆去一展身手。”
众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好半天,都没人再敢当出头鸟。
状元郎是个有抱负,心怀沟壑的人,不畏强权四个字用来形容他正合适,“陛下,微臣想问一句,屏风后是何人?”
游文瑾就没有想遮掩的想法:“未来的皇后。”
“既是未来的一国之母,为何遮遮掩掩?”状元郎咄咄相逼。
真不愧是游文瑾的左膀右臂,对一切不合理现象说不,可顾潮玉属实有些骑虎难下了,就算女装戴面纱,跟他相熟的人也定能一眼认出……
在他纠结时,游文瑾开口了,“朕的皇后为何要与你们见面?”
“皇后应母仪天下,做天下女子的表率。”
状元郎试图继续喋喋不休,就被游文瑾给打断了:“他不需要做这些,你也不必说些虚话,朕这个皇帝能让百姓安居乐业,这才是最重要的,至于朕和谁在一起,那个人又是何品行,不需要你们插手。听懂了吗?”
状元郎眉宇中间皱成个“川”字,不死心地喊了声“陛下”,不过看游文瑾已经有了厌烦之意,还是闭上了嘴。
等到退朝,游文瑾带着顾潮玉走得潇洒,剩下一些大臣如同无头苍蝇,最后三三两两地凑到状元郎身边,“温太傅,皇上为了个不敢以面示人的女子荒废后宫,这实在……”
状元郎在上朝时好像对这个事有一万个不满,但面对这些大臣却是换上另一副讥讽之色:“你们是耳聋了,这才没懂陛下的意思?而且不过是个后宫妃子,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因女子祸国并不少见。”
状元郎也是烦了,“李大人若真的认为他们亡国是因为个女子,这官我看也没必要继续做下去了,不过是寻了个替罪山羊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