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芳没回复。
她把手机掩在掌心,也没有打电话。
代驾小哥说,“你挺淡定啊,遇事一点都不慌。”
夜深,车窗外的光影寥寥无几,将她脸上的笑意映出疲惫,“慌也没用啊。”
下高速,再开2公里就是舅舅家。
这时,许芳回了信息:
“老袁没事了,希希你不用回来了。”
付佳希手指顿在屏幕上。
导航响起提示声:“目的地在道路右侧。”
她转过头,看着距离不到十米的楼房,灯光亮堂,在夜里很醒目。
小哥说:“你赶紧去吧,我在你车里打个盹儿啊。”
付佳希说,“可以,但你得把身份证压我这。”
“……”小哥竖起拇指,“为你的防范意识点赞。”
许芳开门的时候,念叨抱怨,“这么晚了是谁啊。”
看清楚人后,她惊愕,“呀,希希。你,你怎么回来了?老袁没事了,你还特意跑一趟啊。”
付佳希说,“不好意思,是我看手机看得晚。”
许芳尴尬地笑了笑,不提自己十分钟前才补发的短信,“快,快进来吧。”
袁定国从卧床上起身,虚弱,但状态还不错,“佳希回来了啊,吃饭了吗,饿不饿,来来来,快坐——袁宥,你没长眼睛吗,没瞧见你姐回了啊,去倒水……咳咳咳。”
四仰八叉躺在沙发上的青年,双手仍在奋战手游,吊儿郎当地敷衍,“妈,你给倒一下。”
“小畜生!”袁定国气得踢了他一脚,踢得虚,站不稳,捂着胸大口呼吸。
“我不口渴,您坐着休息。”付佳希平静地打圆场。
“急性的,老毛病了,医生给开了药,吃了就好了。”舅舅指了指桌上的一大袋,叹气说,“吃了这么多年,柜子都放不下了。”
许芳倒了杯水,拿了个苹果给付佳希,愁眉道,“好多种药进口的,医保不给报销,全自费。”
“身体是第一。”付佳希从包里拿出一只红包,“这次没来得及带东西,舅舅您去买点自己喜欢吃的。”
“诶!你这孩子,不要不要。”
“拿着。”
“哎……佳希最有心了。”袁定国扭头对儿子提声,“混账小子,跟你姐学学!”
一个明明白白地给,一个假意客气地推。
结果都是一样的,还是收下。
许芳说,“那今晚就住家里吧,我给你铺床。”
“不了舅妈。”付佳希站起身,“也是凑巧,我恰好在附近出差,过来看看舅舅。我朋友在等我,我晚上睡她那儿去。”
“哦哦,是瑶瑶吧?”许芳嘴上客气,“你每次来都睡她那,不用麻烦别人,睡自己家也方便。”
付佳希笑了笑,“舅舅舅妈也早点休息,注意身体。”
“诶诶诶,那把苹果拿上。”
付佳希离开舅舅家,回头看了一眼。
翻新的自建房,在以旅游著称的新茶比比皆是。政府统一规划,很多做起了民宿。在这么一个不缺烟火气的地方安家,可付佳希早已没了家的感觉。
代驾小哥在打呼噜,付佳希的手搭在门把上,又给缩了回来。
她背靠车门,低着头,脚尖磨着地上的石子发呆。
车灯从眼前折跃而过时,她下意识地看过去。
一辆黑色车正在调头,车身正对,付佳希蹙眉,不太确定。
直至车停稳,岳靳成从驾驶座下来,由远走来,如亭亭松柏,让她有一种虚幻的真实。
“你,你怎么来了?”
“不放心,过来看看。”
他坦白,不找理由,在看到付佳希后,色明显松弛了两分。
“舅舅出什么事了?”
“没事,老毛病。”付佳希轻描淡写地揭过,不想多谈。
岳靳成从车里拿了件外套递给她,“披上,这边比津城冷。”
“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