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年他在战场上腹背受敌也没有向任何人如此低头。
屋内,顾司寒显然是受宠若惊,连忙单膝跪在地上。
“皇上折煞卑职,公主温柔大方、贵不可言,是卑职高攀,皇上皇后天恩浩荡,卑职绝不会让公主受委屈。”
墨廷渊听他这么说还是不放心,语气沉重:“朕知道你心有所属,也不盼别的,只希望能让欢欢开心就好,别让她伤心。”
“是!卑职一定照顾好公主殿下的情绪,绝不会让她受影响。”
“那就好……那就好……”
两人又说了一些旁的话,墨清欢擦了擦眼泪控制好情绪后这才走上前敲了敲门。
得到了允许,她推门而入。
“父皇,你们聊得如何了?儿臣想回府了。”墨清欢走过去也没行礼,直接像个孩子似的抱住了墨廷渊的胳膊,撒娇一般晃来晃去。
“臭丫头这是嫌朕占着驸马时间长了?”他半怒半笑的调侃。
墨清欢吐了吐舌头,然后又跟他聊了几句。
从乾清宫出来,墨廷渊亲自将他们送到门口。
顾司寒跟在后面,故意走得很慢,将空间留给他们父女。
墨清欢很久没有这么挽着墨廷渊在宫里散步,小时候她经常骑在他脖颈上去摘树上的果子。
那时候的父皇总是这么高大魁梧。
可现在细看,岁月真的在他英俊的脸上留下了痕迹。
“父皇,你要好好休息,保重身体,别总是那么劳累。”
“朕的三丫头长大了,知道心疼父皇了?”
“儿臣一直都心疼。”
“朕甚感欣慰啊,不过欢欢啊,你现在嫁给了顾司寒,若日子能过下去,便就这么过一辈子也没有什么不好,他踏实稳重有担当,又是个正直的性子,是个可以托付之人。”
就算没有爱情,但至少相敬如宾,这样的婚姻已经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了。
墨清欢眼眶发红,鼻子也忍不住发酸。
一向强势的父皇现在竟然开始用商量的语气跟她讲话,少了过去的雷厉风行,更多的是让人感到沉重。
她用力点点头,努力憋着没有让眼泪掉下来,知道进了马车才控制不住捂着嘴巴哭起来。
马车缓缓驶出宫门。
顾司寒叹了口气,拿出随身携带的帕子递给她。
可是墨清欢没有接,而是泪眼婆娑却格外凌厉地质问他:“你是不是男人?”
“啊?”顾司寒愣了一下,随后点点头:“是。”
“那为什么你心有所属却又不肯在赐婚时站出来拒绝?”
是啊,她等了那么久,希望他能在大婚之前主动去找父皇退婚。
若真的这么做了,墨清欢非但不会伤心,反而还会欣赏他的勇气,以及他不畏强权的坚韧。
可现在到底算什么?
他不言不语,她也稀里糊涂。
这场婚姻,真是糟糕透了!
跟她原先想象过的那种幸福美好,像极了父皇母后的爱情那样的婚姻根本是天差地别。
因为她见过真爱的人如何互相依赖,所以才会对爱情的要求那么高。
顾司寒欲言又止,愁眉不展地看着她。
那副样子,好像他才是受了委屈。
“抱歉,是卑职的错。”
墨清欢看着他这副模样,有再大的怒火也发泄不出来,生闷气地抬手怼了他胸口一下,转过头去。
已成定局,多说无益。
……
两人沉默着,一直到马车停在了公主府门前。
一下马车便看到冯玉莲带着丫鬟和一堆行李站在门口。
见他们二人下车,立刻跪在地上行礼。
“妾身拜见公主,给将军请安。”
墨清欢蹙眉,眼底的不悦越发明显,顾司寒也紧张起来,连忙上前质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冯玉莲咽了下口水,虽然胆战心惊却还是鼓起勇气抬起头说道:“上次妾身给公主敬茶失手,心中一直感到愧疚,于是妾身回去后面壁思过痛定思痛决定亲自过来道歉,顺便求公主收留,让妾身能服侍在公主身边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