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从前的脂粉气,反倒多了些令人不满的药味。
好好的皇后不肯做,非要跑到这种极寒之地受苦受累,她就这么爱桑御吗?
那他们为什么还没成亲?
为什么没有住在一起?
即便南疆还是东秦的附属国,桑御作为新的南疆王,不是应该让她做王后吗?
墨廷渊蹙眉,看着安栩紧紧皱起的眉头,眼底闪过冷冽的光芒。
“看来,他也没那么喜欢你。”
连名份都不肯给,还跟他私奔,这个蠢货!
他不悦,胸口像是被什么堵着。
宁可无名无份的跟着桑御,也不肯留在他身边做一国之母。
安栩,你还真是会选男人!
墨廷渊越想越气,他站起身准备离开,却听到床上的人在抽泣。
“墨廷渊……”
他脚步顿时立在原地,整个身体都僵住,回头看去,才发现她还睡着,只是在说梦话而已。
“墨廷渊……我好疼……”
她将身体蜷缩在被子里,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无助又可怜。
墨廷渊静静看着她,没有任何动作,直到她渐渐恢复平静,又沉浸在睡梦中。
他重新蹲下身子,发现她脸颊上挂着泪痕,纤长的睫毛也湿漉漉的。
可是他没有为她擦泪,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一年前她就死在他怀里,也是这样闭着眼睛。
那一刻,他觉得天都塌了,对未来失去了兴趣,满心的绝望,恨不得随她一起去死。
夜深人静时,他常常抱着她的排位坐在坤宁宫门口的台阶上发呆。
想她独自待在皇陵里,会不会冷,会不会怕,想她的魂魄是不是没有转世投胎,还在江城等着与他团聚。
他觉得是自己害死了安栩,如果没有那碗药,事情会不会有转机呢?
就算没有,至少她可以在他怀里,多活几天,哪怕是几个时辰。
这一年来,他生不如死,像行尸走肉的活着,除了肩负起为国为民的责任,他找不到活下去的信念。
可他却在悼念她的时候发现,这一切都只是一场阴谋!
是她为了摆脱她而处心积虑算计好的。
这一年,她活的好好的。
开医馆、开酒楼、开当铺……摇身一变成为南疆国最大的女富商,腰缠万贯、潇洒快活,还跟桑御谈情说爱、双宿双栖。
他若再晚一些知道真相,或许她连孩子都生了。
她凭什么让他独自留在痛苦和愧疚中受尽折磨,凭什么让他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他眼底的寒芒渐渐露出愤怒与痛恨,抬手轻拭她鼻尖上挂着的泪滴,捻在指腹融进皮肉。
“安栩,朕可以慢慢陪你玩,直到你诚心悔过。”
寒风在窗外呼啸而过,一道黑影如鬼魅般随之消散。
躺在床上的安栩睁大了双眼,猛然坐起身来。
她摸了摸脸上冰冷的泪痕,大声喊道:“巧心!巧心……”
守在外面的巧心被惊醒,连忙跑进来。
“姑娘是不是又梦魇了?”
巧心坐在床边,轻轻安抚着她的背。
安栩只觉得鼻子发酸,忍不住靠在她身上大哭起来。
“我梦到……梦到一个很可怕的梦……”
“姑娘别怕,梦都是反的。”
“我梦到墨廷渊了,他和桑御厮杀,他们两败俱伤倒在我脚下,然后逼着我帮他们杀掉对方,我不知道该怎么选……我就把匕首捅进了自己的心里,尽管是梦,可我还是觉得好疼……”
她哭得喘不过气来,害怕真的会演变成梦里的一切。
“姑娘别怕,王爷最听你的话了,你劝服他不要起兵,东秦是不会主动攻打南疆的。”巧心安慰道。
安栩冷静下来,想起马车里桑御漠然的表情,心中充满担忧。
“他不会听我的……我知道他恨东秦,恨墨廷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