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不收下,便是看不起我们夫妻二人?”安栩眼底闪过冷芒。
老板娘被她这眼看的心里发慌,犹豫着拿起了碎银子。
“多、多谢客官!”
有了这些钱,她不仅可以应付这些官差,还可以给丈夫的腿求医买药,真是解了燃眉之急。
墨廷渊这才明白,安栩是为了帮老板娘,不由笑着喝起了茶。
“没想到夫人还是个热心肠。”他低声说道。
“你没想到的还多着呢。”安栩冲他举起茶杯,而后一饮而尽。
老板娘一刻也不想让这群流氓在茶摊里多待,拿了银子转身就分出一半放在了那些人的桌子上。
“保护费给你们了,快走吧!”
那捕头姓赵名强,拿起银子揣进了怀里,而后冷冷一笑,站起身来。
他指着老板娘说道:“算你走运,不过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下个月我还来。”
说完冲着身后的小跟班喊道:“兄弟们走,喝酒去!”
一群人这才大摇大摆地离开了茶摊。
老板娘吓得眼泪直流,跌坐在凳子上,掩面痛哭。
她一个人养家糊口本就不容易,这帮畜牲三天两头来要钱,再这么下去,她们全家可怎么活?
安栩手指捏着茶杯晃了晃,盯着桌上的水渍,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墨廷渊忍不住出声问:“你休息够了吗?”
“难道夫君不想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吗?”安栩抬眼反问。
“夫人,正事要紧!”他严肃地提醒道。
安栩的确是个爱路见不平之人,可凡事都需要分时间分场合。
他们现在不能暴露身份,所以更不应该多管闲事。
“我知道,不会耽误太久的,放心。”
说完,安栩起身走到老板娘对面坐下,将自己的手帕递给她,顺便打听起来。
“别哭了,这位姐姐,他们经常向百姓收取保护费吗?”
老板娘擦擦眼泪,委屈地点点头,这才开口说:“你叫我玉娘就行,这帮官差都是朱大仁的手下,他们鱼肉百姓、横行乡里、欺男霸女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了,百姓们敢怒不敢言,只能忍气吞声。”
安栩撑着下巴,一脸好:“朱大仁是谁?”
“就是我们本地的县老爷,他以前是附近的土匪,打家劫舍有钱了以后,就买了个小官职,后来靠着送礼慢慢成了章县的县令,而后就整日以税收为借口向老百姓讨要保护费,搞的整个章县民不聊生,唉!”
玉娘沉沉叹气,满脸的无奈和绝望。
安栩想了想,看向墨廷渊,那眼仿佛在问:有人买官卖官,身为太子你知道吗?
墨廷渊一怔,尴尬地摇了摇头。
他日理万机哪有功夫去管这样的小事?
何况一定是有位高权重者在朝中控制整个局面,才会做到不知鬼不觉。
敢做卖官的勾当,最起码也是一品以上!
按理说这在大秦朝可是重罪,一经查实,严重者可诛三族!
一县之长是父母官,关系百姓死活的重要位置,连这种官阶都敢卖,还真是胆大包天。
墨廷渊怒火中烧,恨不得立刻冲入章县将这群鱼肉百姓的畜牲全都碎尸万段。
可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必须去处理,一旦在中途暴露身份,江州那边必定会提前戒备,掩盖真相。
他眉头紧皱,一时陷入两难。
江州的难民是百姓,可眼前的章县百姓们也在水深火热中挣扎。
安栩似乎看透了他的担忧,于是又留下几两银子,并且叮嘱道:“你拿着钱最近就不要出摊了。”
“这不行,刚才您已经施以援手,我怎么能……”
“人都有难处,玉娘姐姐就收下吧。”安栩笑着将银子推过去。
说完,她便回头看向不远处赶来的马车,是桑御和木槿。
“夫君,我不累了,走吧。”
墨廷渊闻言起身,拉着她的手腕往外走去,两人上了马车,无情便立刻驱车赶路。
车内。
墨廷渊才终于露出怒色,手中的剑翘都要被捏的变形。
“本宫一定要彻查这件事,所有相关之人,统统杀无赦!”他压着嗓音,可怒火还是如滔天一般猛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