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栩见他嘴角挂着一抹迷之微笑,满脑袋的问号。
她忍不住问道:“殿下,您好像一点也不担心?”
“担心什么?”
“这件事很棘手,既然陆景琛能扣下这幅画,说明与之相关的人很快也会知道此事,他们有了防备肯定会提前布置想办法遮掩事实,您现在没有任何证据在手中,一旦将此画呈给皇上,极有可能被他误会您是想要铲除异己所以栽赃陷害,万一到时候被反咬一口,可就麻烦了。”
墨廷渊双手环胸,一脸欣赏地看着她,认真地点点头,回应道:“你说的有理,本宫自然也清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你放心,这幅画还不到给父皇看的时候。”
“那您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墨廷渊笑了小,深邃的眼底闪过一抹精锐,而后答非所问:“安栩,你知不知道,本宫的生辰快到了。”
“殿下的寿辰?”
安栩一听,心底突然咯噔了一下。
因为她发现一个规律,一旦有宴席场合,季芯柔、陆景云等人就会想办法针对她。
这俩人是不是有什么宴会必找茬的设定?
一想到自己有麻烦,她就觉得头大,不由一脸郁闷。
墨廷渊见她好像有些失落,好地问:“本宫的生辰,你好像不太喜欢?”
安栩摇头:“没有,臣女怎么会不喜欢殿下过生辰呢。”
“那为何一脸不悦?”
“是……是因为……”她眼珠一转,随便找了个借口,“最近北方灾情严重,殿下的生辰在即,若是大操大办,只怕会引起百姓们的不满。”
“你说的对,所以本宫这次打算换一个过法。”墨廷渊秘一笑,满眼的邪魅。
安栩好:“殿下想要怎么过?”
“到时再说,这幅画暂且放在本宫这里,你入宫后切不可对任何人提起此事,以免打草惊蛇、引火烧身。”
“是,我明白!”安栩郑重点头。
她又不傻,这种事若到处说,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那就好。”墨廷渊垂眸思虑一下,突然又问,“安栩,你真的打算要和陆景琛断绝关系?”
他这么问,是在确定她到底想不想跟他。
太子妃的位置空悬已久,皇帝也不是第一天催他完婚,可各族千金没有一个能入他的眼。
原本太后有意将冷凝香嫁给他,可是冷家衰败,就算她身为郡主也是没资格做太子妃的,而其他女子也不敢冒然跟太后的人争,都只等着他主动选择。
这么一拖,就是好几年过去了。
满朝文武和各族部都盯着太子妃这个位置,谁若坐上去,那都是众矢之的。
只有身份最尊贵,娘家最强硬的嫡女,才有资格镇得住这个位置所带来的一切荣华和险恶。
安栩,怕是连成为他侧妃的资格都不够。
她想要跟了他,怕不是那么容易。
安栩不知道墨廷渊的内心戏有多丰富,更不知道他已经权衡利弊到了这样的地步。
毕竟,她只是虚情假意、逢场作戏罢了。
所以听到墨廷渊问这种问题,当即给出了一个肯定的回答:“对,我要跟他一刀两断!”
她如此坚定,墨廷渊更是在欣喜的同时倍感压力。
他该如何做,才能不辜负她这份深情和付出呢?
“好,本宫不会让你失望的。”他语气莫名的沉重起来,接着便陷入了沉默。
安栩有些听不明白,可又懒得问,他不说话她便难得清静地转身掀开帘子往外看去。
阳光明媚,马车缓缓前行,木槿和无情垂腿坐在马车外面,时而传来阵阵欢声笑语。
水蓝色的车帘掀着,安栩眼明亮地望着路边的风景,嘴角扬起温柔的笑意,而她没发现,身后一双深邃的眸满含笑意,正专注着她的背影。
这一幕美好,只短暂定格。
多年后安栩回忆起来,才突然察觉,许多瞬间凝集在一起方是永恒。
……
内宫门外。
安栩和木槿跳下马车,鞠躬道谢。
“多谢殿下送我们回来,桑御就拜托您安置在御林军处,随后我去看他,对了,臣女还要去见太后,就先告退了。”
墨廷渊坐在马车上,半个身子挪出来看着她,眸色深邃迷人,语气轻柔地叮嘱道:“安栩,本宫近来有些要事处理,就暂且不来慈宁宫请安了,你要好好照顾太后,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安栩一愣,没想到他会如此郑重地向自己告别,于是有些紧张地点了点头。
“是,臣女知道了,那殿下……什么时候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