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难抑兴奋的状态,癫狂痴傻:“卿卿,你救救我吧......你救救我!跟我联姻,卿家不会让我这个女婿进监狱的!”
卿蔷未答,她不紧不慢地起身,走到他面前,手未留一丝劲儿。
童邵左脸传来撕裂的痛感,他摔爬在地,痛呼都微弱,脑中智更加不清:“你凭什么看不起我!我童家近百年的名门配不上你吗!”
“您真会逗闷子,近百年——”卿蔷哂了声,有些倦怠,厚根踩上他的手,“近百年?被江今赴不到百天除名,真了不起啊。”
她刺激起人来得心应手。
“不是......不是,是他江今赴!他拿上千亿骗了童家——”童邵眼眶血红,边吼边挣扎起来,没成想身上的人轻如鸿毛,他真将人掀动了。
“......”像火舌四起舔舐,卿蔷少见茫然,她向后倒。
刻银镂的电梯门左右打开,戾冷又阴刻的气息倏忽攻进,她被接了个严实,却很快被丢到软榻上。
童邵的头狠撞到窗台边角,他脑中嗡然作响,没等看清来人,又被踹中胸部飞跌碰墙,手脚软绵绵地滑落,几近晕死。
江今赴出电梯的一瞬就将名贵外套随意抛了,此时袖口挽在臂中,肌肉紧绷,哪还有楼下闲云野鹤的样儿,比童邵还像个亡命徒。
卿蔷觉得他后颈红痣都凝着骇人的杀伐气,晃得她眼晕。
懒懒地爬在靠枕上开口:“你来得巧。”
差点儿她就探出他的底了。
上千亿骗世家,能牵扯太多了,卿蔷不得不好。
但目前最重要的是,江今赴不理她。
卿蔷垂着眸,没什么力气,浑身像被烈火烤化了似的,她平静:“还要浪费时间?”
江今赴这才回头看她。
戾气更深,驱散了以往消遣的意思。
他黑眸噙住她,撕了手边帘布擦拭,待干净后,走到她身边,捏住她的下巴,力道很大,像要把她就地生吞活剥:
“你作弄我。”
残破的窗帘露出外面一角,游轮不知何时靠了岸,也不知是海风太大了,还是又落下暴雨,水珠凌乱沾了满窗,汇成线,又勾勒着蓝红警光。
“二哥,你布了好大的局,”卿蔷笑了,“他被你逼到穷途末路给我下药,倒成我的不是了?”
她的脸被掌在他手中,绽了最惑人的姿态。
“老鼠也能算计仙?”江今赴不吃她这套,眼像钝刀,却剜在自己身上,他弯了下唇,拂开她沾湿的细发,“你八面玲珑,能避不避,就为了捧我的场?”
他俯身将她抱起,领带恰到好处跌到她的弧度上,莫名轻挑:“卿卿,真给面儿啊。”
楼梯门关了又开,外面儿的混乱一晃即过,中世纪装修的休息室,落地窗外是高楼各色,纸醉金迷也成了点缀的名贵画像,典雅的古董壁镜雕花处掉了些漆,镜面儿却清澈的仿佛另一个空间。
江今赴放下她,拆了领带,两手支在她身边,弓着腰与她对视,眼底戾浓似刃,张口是和熙到过分的声调:
“我去收个尾,卿卿,”他温声骇人,“你要是拎得清,就趁现在走。”
卿蔷打了个寒颤。
她陷在纯黑的床单上,却像沉入了海底,总觉得浑身被湿漉漉的水压裹了个透顶,弄得她喘不过气,喉咙又像被烈火烤灼、干燥不已。
她确实,是故意的。
状似无意的隐瞒、微抖的托盘、酒液拍打的杯壁。
童邵是个蠢货,买通侍者这招漏洞百出。
那为什么还要喝那杯酒呢?
卿蔷将自己与冰凉的缎面贴得更紧了些,她抬手挡住头顶破碎的灯光。
药效很足,她撑着套话,磋磨了不少意志。
如今难受得要命。
但想见江今赴那凉意缠身的样儿,又着实感到有趣。
青藤山他说的另一句话——
“要是我不姓江,你会在这儿跟我做到死。”
是没错的。
卿蔷太清楚自己了。
性子使然,她不会让自己受什么委屈,当下与利益为上。
分开的三年内,她本认为只是个人罢了,所有的情动瞬间,慢慢忘了就好。
可江今赴又出现了。
甚至攻击性不遮不掩,全冲着她来。
当年的吸引力卷土重来,危险,又一击即中。
不会再有这么一个人了。
卿蔷心知肚明,总会有她抵挡不住他攻势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