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三个儿子,老大江霁初被养在老爷子身边从政,老三江礼让被扔了部队打磨,就江今赴,之前悄无声息的,突然开始崭露锋芒。
本以为得有个成长期,没想到人连自己家都算计,拿着坑来的老爷子的钱,在国外大刀阔斧,靠的不止风投、甚至还有度量不了的不确定投资,翻了上亿倍。
然后一刻不停,创极初建,就讨得了老爷子欢心,让他从海外搭到国内又牵上京,把融星的实权划过去,江今赴手腕狠,雷厉风行腥风血雨清洗完,才放出公告走向明面儿,江家原来辅商主政的高门大院,让他给转了。
南城几个大家长辈本来不以为意,顶多叹他声后生可畏,结果他手从国外伸来几亿几亿取的时候,坐不住了。
江今赴这合南北的魄力,在小辈里是头一出,也是最要命的。
卿蔷跟他,一个嘴上不饶人,一个手上不留命,碰上谁都落不了好,上京的富家子们,唯一庆幸的就是这俩联不了手了。
当初南城北城划分就是因为俩家闹得狠,牵扯了不少利益,国家那面儿都出面了,实在没办法给隔开了,但具体什么仇,谁也没往出传,估计只有两家自己知道了。摆在其他人面前的,只有站队。
中合四处折射着光,酒水在冰球上生锈,今夜极昼。卿蔷坐在单语畅身边,漫不经心瞥了眼落地玻璃雨水攀爬,雷电被树脂工艺掩盖,才看向任邹行几人。
跟江今赴玩得好的,她最多见过三四个,面前五个就认识俩,一个任邹行,一个关望山,其余几个要么是当时不在没见上的,要么是些面上友。
卿蔷不在意,眉梢落下已平,她冲关望山似笑非笑:“您几个还不回?”
不跟任邹行说完全是因为他贫,还是那种带坑的贫,卿蔷跟江今赴说话就够费劲儿了,选择善待自己。
这人看起来吊儿郎当一款儿爷,实则是第一个跟上江今赴的创极合伙人,还是主谈判位的。可能有那么点儿兄弟义气存在,但卿蔷恨屋及乌,总感觉北城这帮衙内利字当头。
而关望山是个例外,他真品行好,一派温润如玉,朝她点点头,也没多话:“打扰了。”起身准备走。
任邹行不自讨没趣,但多看了她几眼,临了讨了个嫌,意味深长道:“卿姐,回见。”
卿蔷赏了他个笑,还顺带面朝着江今赴,彬彬有礼地回答:“回见。”
闪电打不进中合的金玉其外,卿蔷望着雨线放松,仰了会儿头,江今赴那边儿的声音逐渐热闹,她这边儿却是没人叨扰。
这是她一概的规矩,要是云落去周旋,就代表她不愿谈事儿。功利场太熬人,但冠冕谁都想要,她有野心,也善用地位。
卿蔷靠在沙发侧扶听着稍远些的恭维废话,有点儿想笑,江今赴为了见她兴师动众,这代价付的,比她还折腾人。
“卿卿,”单语畅去季姝那儿转了一圈儿回来,脸色有点儿沉,“季阮想搭江家。”
“......”
卿蔷这下没忍住,彻底笑了出来。
作者有话说:
江二(后背发凉版):烦死。
———
“我是清都山水郎,天教分付与疏狂。”引用《鹧鸪天·西都作》宋·朱敦儒。
第5章chpter 5 “可惜上京不会成为谁的一言堂,就算有,也得姓卿。”
“你听错了,还是我说错了?”单语畅挺一言难尽的表情,面对眼前笑得花枝乱颤的卿蔷,不太理解,“季家要是和江家挂上钩,可不是件好事儿。”
南城虽然都怵卿家,但并不是卿家独大,甚至明面儿上看,也只有云家与卿家世代往来。
云家调香一绝,跟泛珠的配香合同都是以十年为底的,而季家根深错节,没站过队,向来安分求稳,可江今赴这手棋下的上京人心惶惶,难免有人心浮气躁。
“主语错了,”卿蔷收住笑,慵慢地站起身,朝单语畅抬了下巴,“是季阮,不是季家。”
单语畅有点懵:“那要是真被季阮搭到了,不就是季家了吗?”
卿蔷弯着唇,瞧着心情很好,边跟和她打招呼的人轻点头以示回应,边给单语畅解释:“问题不就在这儿吗?你猜季阮是时来兴起,还是季叔给的嘱咐?”
“当年南北分城的时候,季家推脱不易乔迁,站了南城,”卿蔷抬手轻挥,止住想上前来的人,接着往下说,“季叔可是个人精,他发家于南城,真想一家独大也该挑时机,现在我家和江家还没论出个长短,他想站队,就得迁了底蕴走。”
“那这些年不都白搞了?”单语畅琢磨出点儿门道,“我看这季阮真是被宠坏了,季家这些年为了她拿私生女的名头明里暗里压了小姝多少回,小姝也是听话,一门心帮衬着她,结果她倒是烂泥扶不上墙。”
“是宠坏了,但没宠错,季阮估计不是单纯的见色起意,她真有想把季家往上推的心,就是方法蠢了点儿。”
走到偏中间的位置,卿蔷顿了顿,收了面上所有表情,整个人渗出股玉一样的凉意,她侧头对上江今赴死咬着她的黑眸,刻意放慢语速:
“可惜上京不会成为谁的一言堂,就算有,也得姓卿。”
再亮的灯光都照不透游走的欲望,江今赴那座前堆满了人,偏偏在刻意运作下空出了缝,他坐在主位,眼睛却总向远望,腕骨偶尔冷硬地一转,不耐烦极了堆到面前的奉承,但为了窥见窈窕曼影,还是端坐着忍耐。
任邹行也烦,他自打见了卿蔷第一眼就憋了一肚子问题,结果人一窝蜂地往上涌,他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索性背靠沙发喝酒,瞄见卿蔷风吹草动就要杵关望山一下,比江今赴还灵敏。
“......”关望山伸手拦了他一下,抬起酒杯挡嘴,“老二的桃花债你杵我干嘛?”
任邹行:“我不敢。”
他除了脸什么都要,尤其要命。
任邹行偷瞥了眼江今赴,也是服了这群排队问安的人了,瞅那凉飕飕的还敢往上凑,他怕殃及自己没敢多看,趁周围声音高又嘟囔了句:“你说错了,不是二哥的桃花债,是那妖精欠了二哥的债。”
关望山担任交际草一职,没那么多闲功夫搭理他,这话很快就略过去了。
穹顶挂着钻石灯,把各怀鬼胎的氛围镀上了层金,红壁上镶嵌的翡翠燃起火花,卿蔷饶有兴致地打量了会儿前面站的两个人,没耐心了:“她还不去?童家那妹妹胳膊快挽上了,她还在这儿犹豫什么呢。”
单语畅反应了一会儿,回过头瞥了眼,卿蔷口中的童家那妹妹或许是在要联系方式,递了个手机。
卿蔷说得夸张,其实目前为止没人敢近江今赴的身。
主要那爷面上永远冷的,有时候赏脸勾了嘴角也让人心底犯怵。
单语畅笑得不行,缓了缓答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