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茹菁出窍的灵魂终于回到躯壳里。
她接过水,放在手里,没有喝。
半晌,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勉强露出一个笑,干涩道:“没事。”
“没事就好。”谢砚辞仔细观察着她的色,又拿出一包纸递给她,“擦擦吧。”
一如既往的情绪稳定和沉稳柔和。
而另一边,一圈圈人围绕着的最中心。
医生先用清水清洗了一下伤口,而后仔细观察了一下伤口的深度和长度。
“不是很深,但是需要马上去医院清创缝合。”
旁边立马有工作人员回应:“已经打了20了!”
“不过最近的医院大概都要5、公里,大概需要二十分钟,宋老师感觉怎么样?还撑得住吗?”
在工作人员的汇报声中,医生一边观察,一边用碘伏消毒,再用纱布按住伤口,加压包扎止血。
大片大片的血液随着用力进一步涌了出来,很快将纱布浸透。
宋洵眉头都没皱一下,“没事。”
他声音平静,色疏冷,恍若掌心不曾有这样一道瞧着吓人的伤口。
目光却看向层层人群外面。
鬼屋入口的旁边,沈茹菁脸色苍白地坐在椅子上,脸上沾了几道灰痕,衣角也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划破了。
看着凌乱而又狼狈,像是被吓坏了。
而她的身侧,是笑容温和安抚的谢砚辞。
谢砚辞递给她了一杯水,她接了过来,拿在手里,而后抬头冲谢砚辞笑了笑。
原本一直没什么感觉的掌心,在此刻猛烈地疼痛起来。
宋洵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将合拢的掌心摊开。
原本堪堪止住的伤口,鲜红再度涌了出来,丝丝缕缕的艳红色顺着纱布蔓延,如同被撕裂的花瓣。
收到消息赶过来的小助理恰好看到这一幕,惊呼出声:“……老板!”
宋洵淡淡睨了他一眼,小助理不再说话了。
旁边围着的工作人员也都下意识地噤声,空气猝然落至零度以下。
医生再度换了张纱布,血渐渐止住了,医生也松了口气:“剩下的送到医院缝合处理就好了,记得注射破伤风抗毒素针。”
小助理在旁边忙不迭地点点头。
很快,救护车的警鸣音从远到近,宋洵身边赶来的两个助理和经纪人焦急地簇拥着他上了车。
导演组的负责人也想跟着过去,被钟琳一个冷冷的眼风逼退了。
“建议节目组还是先想好怎么给我们一个交代吧。”
钟琳强忍着火气,居高临下地俯视对方,语气冰冷:
“我的艺人在你们录制场地遇到这样大的安全问题,很怀疑贵节目组到底有没有完备的安全措施和设备,建议节目组先想好怎么处理后续事故。”
负责人头大,却知道确实是他们失责在先,只能大汗淋漓地赔着笑,不断地鞠躬道歉:
“不管缘由如何,是我们的工作失误,我们一定会调查追究清楚,给宋老师一个交代的。”
“包括后续的赔偿条件,一切都好说,有任何问题我们也可以配合进行说明。”
钟琳冷嗤一声,“你最好祈求他没事。”
她不再多言,径直上了救护车。
车里的医生和护士漠然地看了负责人一眼,关上了门,警鸣声逐渐远去。
沈茹菁看着渐行渐远的红蓝光,端起纸杯,缓缓喝了一口水。
甘甜液体入口,冲洗掉了喉咙里充斥着的血腥味和被刀割嗓的干涩。
从始至终,她只来得及颤声喊出那一句宋洵,紧接着就被急匆匆赶过来的工作人员分开了。
就像她与他之间的距离,一直是天堑沟壑。
钟琳焦灼地跟着救护车将宋洵送进了最近私立的医院。
私立医院的保密性极强,她也提前打了招呼,除了一开始去急诊的时候引起了一些年轻护士的惊呼,其余的处理都很平静而专业,没有引来闻风而动的狗仔抑或媒体。
在缝合包扎了伤口、又注射了破风针之后,钟琳坚持着又给宋洵做了个全身检查,拍了ct和核磁共振。
“那么重的棺木砸下来,虽然我听现场的人说的是砸的背,但是万一呢,万一被波及到了,脑震荡了怎么办,我怎么向你的粉丝交代。”
宋洵勾了勾唇角,有点冷嘲:“我怎么觉得砸到的是你的脑子?”
钟琳:“……”
宋洵:“砸到哪里,看来你比我这个当事人还要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