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是宋洵打了个电话,一个小时之后,变魔法一般地变出了红糖、暖宝宝、布洛芬之类的东西。
甚至还有个从外地赶来的私人妇科医生。
江少聿啧啧称:“至于吗阿洵,这架势搞得……”
宋洵睨了他一眼,冷声斥道:“赶紧滚,别吵着她。”
江少聿:“是是是,臣这就滚,免得吵到你的心头宝,哎,见色忘友啊,想当年……”
沈茹菁窝在床上,只能听见他们模模糊糊的说话声。
宋洵喂她吃下药,又找来装着热水的杯子,隔着衣服轻放在沈茹菁小腹的位置。
沈茹菁闭着眼睛问:“不是超市都关门了吗?你上哪找到的呀。”
她语带娇嗔,近乎撒娇。
宋洵一直紧绷的唇线终于松懈下来,轻笑一声:“没听说过这句话吗宝宝,有钱能使鬼推磨。”
沈茹菁哦了一声,“懂了,你是有钱的哆啦梦。”
少年不说话了,手上的动作却温柔无比。
那个时候,宋洵也是这样,一遍一遍用滚烫的掌心,替她揉搓着小腹。
而隔壁的江少聿等人,被赶出去之后,还在热火朝天地边喝酒划拳边打游戏。
医生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很温和慈祥,简单检查了一下,说没什么大问题,经期注意不要受凉、不吃辛辣森冷的东西、不要碰冷水就行了。
送走医生,沈茹菁吃下药,感受到小肚子那里一阵阵涌来的疼痛缓解了一些。
困意涌了上来,她迷迷糊糊地道:“先别揉了,你休息一会儿吧。”
宋洵动作未曾停歇,只低声问她:“好些了吗宝宝?不行的话我就带你去医院或者回家。”
“老毛病而已,每月一颗止痛药就行了。”她含糊地回他,“我先睡一会儿。”
“好。”
那夜是怎么熬过去的,沈茹菁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宋洵安静地在她身边陪了她好久。
中间似乎江少聿还过来问宋洵要不要一起喝酒,被宋洵冷着脸赶出去了。
每当她因为生涩的疼痛醒来时,意识朦胧间,都能看见床头迷蒙灯影摇曳下,少年精致的侧颜。
光影交错间,少年的每一根线条,都好似被上帝精心雕琢过,利落、雅致、贵重。
他低着头,鸦羽似的睫毛投下淡淡的阴翳,平日里素来不动如山、冷淡散漫的人,却也会那么认真专注地照顾着她,轻声哄她睡觉。
小腹的位置一直是暖呼呼的,散发着热意,从来没有冷下来过。
成了沈茹菁后来记忆长河里,珍藏了许久的温度。
她记得山涧风光,小镇的青石板路,也记得那夜少年焦急的色和掌心间的炙热温度。
沈茹菁失了太久,宋洵察觉到她的视线,懒洋洋地抬眼,看了她一眼。
没什么感情的一眼。
只一眼,便让沈茹菁昨夜沸腾了几个小时的心慢了下来。
或许真的只是她会错意了。
见面第一天,宋洵对其他人都不熟悉,不知道投给谁,所以干脆投给其中曾经跟他有过交集的沈茹菁,仅此而已。
沈茹菁收敛思绪,开始专心思考中午做什么。
她会的菜不多,对于南方人的爱好更是无从把握,只是跟风做了一道甜口的菜。
中午的菜很快上齐,狮子头、蜜汁叉烧,糖醋里脊……大家各施拳脚,看得出,为了今晚的晚餐,都拿出了看家绝活。
待菜肴摆好,沈归逸还随手折过花园里的一只白蔷薇,扯下几瓣花瓣作为摆盘。
小小的一个狮子头放在白瓷盘上,旁边散落着一两片洁白染粉的花瓣,还有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紫苏叶。
乍一看还真像米其林餐厅里的摆盘,精致、量少、干净,一口就能吃完。
用餐地点也从原本的餐厅换到了别墅前门的庭院里,沿着石头铺满的路,尽头便是原本用来喝下午茶的长宽木桌。
而此时原本的长宽桌被撤下,换上了矮木椅和小木桌,清新悠然,四周郁郁葱葱的梧桐树上挂了风铃,风一吹过,清脆悦耳的铃声不绝于耳。
很是惬意适然的环境和氛围。
众人依次落座,因为是小木桌的样式,相当于两人一桌,最后有一桌是三人位,怎么分配位置就成了一个问题。
谢砚辞率先退后了两步,比了一个手势:“女士优先。”
沈归逸附和:“对,女士们先选吧。”
苏悦嘻嘻一笑:“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她率先入座,坐到了最边缘的小桌,伸手招呼着沈茹菁一起。
骆曼紧跟其后,回头对谢砚辞笑了笑:“快别推让了,不然等会饭菜都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