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朝朝听到了,她何时准备献舞了?
皇后抬眸:“既是准备了,本宫也正好瞧瞧。”皇后对褚朝朝态度尚可,让她献舞也是给了面子,如今她儿子的身子越发好了,想来这纳妾冲喜是有一定作用的,这小姑娘是个吉祥物呢。
褚朝朝起身,本是要开口回绝,开口却成了:“妾身这就去换衣服。”话落,她就觉得她脑袋里嗡嗡的,似乎有些不听使唤。
再要开口,心底却有个声音在控制着她,让她去屋内换舞服,褚朝朝晕晕乎乎的就挪动了步子,顾茹适才想要喊她,还没唤出口就见她说去换衣服。
只以为她是乐意的。
待褚朝朝换了衣服出来,芳菲院内一片寂静,就连枝头上的黄鹂都不啼叫了,她,她身上穿着的这件舞裙,着实太——媚人了些。
皇后的目光都在她身上停了好一会,这小姑娘平日里倒是低调,今日换了这身舞裙,颇有倾国倾城之姿色。
顾茹也看得呆了,她可是跟褚朝朝在一张床上睡过觉的人,竟然没有发现,顾茹垂眸看了自己一眼,她,她这,跟褚朝朝差远了。
阿绿却在不觉间已蹲在了顾茹身旁,低声说着:“三小姐,小娘子怕是根本不会舞。”阿绿不想她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人,这若是被传了出去,日后在上京城都要被人谈笑了。
顾茹满脸懵,明明是她自己说要去换衣服的,怎不会舞?
阿绿又道:“小娘子好似着了魔,我觉得有些不太对,进了屋内,抬手就拿起一件最为暴露的衣裙,我本是劝着,却被敏儿小姐身边的嬷嬷给赶了出来。”
顾茹这下也觉得不对了。
褚朝朝此时穿着的衣服虽然将她那曼妙身姿展示的淋漓尽致,却不端庄,虽是此处多是世家贵女,可皇后娘娘还在这,这样的衣服与教坊司的舞女有何不同。
再看那些个世家贵女,个个都是要看笑话的模样,一副她能跳出什么舞,别是乡野里那种拿不上台面的舞姿,再污了她们的眼的态。
林敏儿这是在整朝朝呢。
顾茹心中一时急了,正想着办法呢,却见眼前似是一道彩光扬起,褚朝朝却是已经开始作舞了,而且,她,她的舞姿甚美。
顾茹也没心思想办法了,只顾着欣赏了。
林敏儿却是眼睛都睁圆了,这怎么可能,她一个乡下来的女子怎会跳出如此流畅又动人的舞姿,她是打定了褚朝朝不会舞,想让她穿着媚俗的舞裙在这里出丑。
让她落个东施效颦的下场。
林敏儿气的将手中的葡萄豆子都给捏碎了,弄了一手的汁水。
皇后看着褚朝朝的舞姿,口中低喃了句:“羽裳舞。”创作出这舞的人是如今的定安候府夫人容蓝,只是容蓝这些年在侯府深居浅出,这舞虽有人会跳,却许久未见过了,
此时,看着女子灵动舞姿的人不只芳菲院里众人,还有立在芳菲院外的男子。
他色舒展,随着舞步转动目光扬起又落下,褚朝朝身上穿着的是一件曳地飞鸟描花蓝色水雾裙,裙摆漾动,犹如水波点点,飞鸟灵动,似是从裙上展翅而翔,只这衣裙如雾,从上而下,若隐若现。
将小姑娘的身姿描绘的淋漓尽致。
却丝毫不显娇媚,反倒是灵动如仙。
胸前两只鸟对啄,甚至若隐若现能看到一丝那抹柔软,发间镏金点翠步摇晃动,趁的整个人更为娇俏。
哪里还是个小姑娘,明明早就出落的亭亭玉立。
璟王殿下立在这里看着,为曾经说人家还在长身体深觉眼拙,目光一直追随着褚朝朝的动作,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呀’。
褚朝朝整个人摔倒在了地上。
林敏儿早在褚朝朝面前的饮子里下了蛊,让她身边的老嬷嬷在一旁操控着,她既能操控着让她跳这支舞,也能让她换上这样的舞裙,自然也有法子让她摔倒。
只是,她没猜到谢璟就在院外站着,褚朝朝才刚摔倒,林敏儿就迫不及待的起身说道:“这舞跳的这般生疏,没见哪儿好,倒是给摔着了。”
她说这话违心,在场的人也都知道,这些年她仗着是璟王殿下的表妹整日缠着璟王殿下,自是对这小娘子恨之入骨。
没等林敏儿再说,谢璟已大步走过来,惊的林敏儿步子都往后退了退,谢璟甚至未先与皇后行礼,上前先将褚朝朝抱在了怀中,随后看向皇后:“儿臣见过母后,她脚怕是崴着了,儿臣先带她回去。”
皇后笑了下:“叫太医过来瞧瞧。”
谢璟颔首,随后看了林敏儿一眼,嗓音冷沉:“本王觉得,朝朝的舞跳的极好,如仙人之姿,甚美。”
谢璟话落,转身就要走,林敏儿在他身后唤了句:“璟哥哥。”谢璟未理会她,身旁众世家贵女目光落在璟王殿下背影上,皇后给林敏儿找了台阶下:“等他回了月竹院,过会就来看你了,心急什么。”
这番热闹逐渐也就散了,唯有清韵公主一人在一旁冷眼看着,色间没什么喜怒,好似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她只等着看热闹。
谢璟抱着褚朝朝回月竹院的路上,褚朝朝的脑袋才清醒了一些,好似离的芳菲院越远,她就觉得越舒服。
直到回到月竹院,谢璟将她放在矮榻上,一边撩起她长长的裙摆一边问着:“哪里疼?”褚朝朝本是不疼的,被他指腹按在脚踝处,沉沉‘嘶’了声:“你按的疼。”
谢璟看了一眼,指腹在她脚踝右侧又按了下:“好在骨头没有错位,本王给你上药,这几日就老实待着。”
阿绿将冷玉膏递上来,随后噗通一声跪在谢璟跟前:“请殿下责罚,是奴婢没有照顾好小娘子。”
谢璟皱眉,嗓音冷厉:“芳菲院里她用过的吃食饮子,碰过的东西,去查。”适才褚朝朝就与谢璟说她脑袋晕乎乎的,每走几步,人家就跟汇报一样,说好似清醒了些,如此,太过怪。
阿绿应了是后急忙退下。
璟王殿下给人褪了鞋袜,将药膏给褚朝朝涂在脚踝上,指腹揉搓,落在肌肤上的触感由他指腹间的温热逐渐变的凉滋滋的,也就不那么痛了。
褚朝朝漆黑的眸子没闲着,一直盯着谢璟看,璟王殿下虽是未抬眸,却有所察觉,问她:“几日不见,想本王了?”
褚朝朝明明没想他,可这话被他问出来,她小心脏没来由的漏跳了一下,有些慌慌的:“殿,殿下,你不是要十日后才回吗?”怎地才七日就回来了。
她记得清楚,是七日。
“事情提前处理完就回来了。”谢璟此次去肃州处理的事并未提前,只是阿绿与褚朝朝说的行程是坐马车的时辰,而璟王殿下心有所牵,来回路程皆是骑马而归,这时间生生给挤出了近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