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愤怒夹杂着荒唐的好笑渐渐从胸口涌上来,他甚至不知道该从哪开始回应胡云婷无端的指责。
“我说了很多遍,我的工作不是玩游戏,我也是很辛苦付出很多才有今天的成绩——”
“那又怎么样!”胡云婷用更大的音量打断他,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不停地往下掉,“你做的那些东西说到底不还是为了弄游戏!你们做的那些游戏,说到底还是为了毒害青少年,毁掉孩子们的前程!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你做这种东西心里就没有一点愧疚吗?这么多年了,我跟你爸爸到底有哪里对不起你?你非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折磨我们!”
时夏的太阳穴开始一阵一阵地疼,晕眩感从他的胸腔一直扩散到头顶,他只能用手扶住桌沿,抵抗反胃的感觉。
“你们没有对不起我。”时夏轻声说,“是我自找的,我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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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时夏消失在视野中之后,牧冰看了一眼时间,九点一刻。
时间不早不晚,但回程两个小时的时间还是有可能犯困,于是他干脆熄了火,托着下巴在车里小睡了一会儿。
再醒来时正好九点半,牧冰重新启动汽车的时候,忽然发现副驾上安静地躺着那枚q版亚克力小挂件。
牧冰勾唇笑了一下,把挂件拿在手里拍了个照,从微信上发给时夏。
m:[图片]我的了。
他等了一会儿并没有等到时夏的回复。按理来说也没什么怪的,时夏没理由一刻不停地守在手机跟前秒回,他们还住一起的时候都经常隔半小时甚至一小时才回消息。
但牧冰心里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打开聊天框又给时夏发了一条过去。
m:我还没走,你要不要下来拿?
这条发出去,牧冰把车载音响打开,摇下车窗,点了根烟。
除了跟那群机车族混在一起的时候,他现在已经很少抽烟了。
他是在离开时夏的那一年学会的抽烟,又在时夏入职星梦的那年把烟戒掉。烟火像是时间,跨过那些漫长又仓促的季节,把隐晦的、不可言说的焦躁藏进白雾,从肺里吐出,在空气里消散。
一首歌的进度条已经缓缓磨蹭到尾巴,时夏还是没回他任何消息。牧冰把烟掐灭,拨过去一个电话。
等待音一直响到自动挂断,也没人接听电话。
牧冰皱起眉。
如果说之前还只是他的直觉,那么这次就是真的不对劲了。
牧冰发动汽车,直接开进小区里面,同时继续给时夏打电话,但直到他把车停在他家单元楼下,电话也没有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