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颊的热度久久无法散去,心脏跳动的频率还提醒着他梦里的刺激画面,一幕一幕像放电影似的在脑海里轮播。
他没拉窗帘,今晚的月亮正好是满月,光亮透过玻璃,把他下半身的窘态映得清清楚楚。
“操!”时夏骂出声,掀开被子走出房间。
墙上的挂钟显示着现在的时间是凌晨三点,他换了条干净内裤,拧开水龙头狠狠地往脸上泼水。
洗衣机上还扔着那件被赵鸿飞扯坏的衬衫,时夏盯着它看了一会儿,把那件衣服狠狠地丢进了垃圾桶里。
水声在安静的深夜里显得格外清晰,时夏慢慢靠上墙壁,闭上双眼。
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全是牧冰。
学生时代的牧冰,衣服上有柑橘芬芳的牧冰,永远是一张死人脸的牧冰,抱着他、帮他擦身上、和他接吻的牧冰。
把他压在课桌上,狠狠贯穿他的牧冰。
冰凉的流水打湿前额的头发,顺着脸颊的弧线向下流淌,最后滴落在黑色的大理石台面上。
他跟牧冰之间,到底算什么呢?
明明在电影院里那么热切地回吻过他,一转头又像个混蛋似的别过脑袋,躲开他的碰触。
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在警戒线的边缘若即若离,仿佛随时做好了抽身而退的准备。
萦绕在他们间的只有烟雾般的暧昧。他没有问过,所以他也没有回答。
就像十年前那封从未送出过的信,静静地在无人发现的角落里散落,融入黑暗,融入寂静,成了心照不宣的秘密,再也不会被提起。
时夏撑着洗脸台边缘,深呼吸了几下。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有细碎的声响从牧冰的房间方向传来。
他还没睡?
时夏关上卫生间的灯,周遭顿时陷入一片漆黑。果然,从牧冰房间的门缝里透出亮光来。
他屏住呼吸,轻手轻脚地往那个方向走了几步。细碎的声音更清晰了,仔细一听,好像竟然是女人的声音。
只是声音很小,像是从电子设备里传出来的。
时夏的太阳穴一抽,脑子里竟然浮现出男男女女纠缠在一起的香艳画面。
上大学的时候,宿舍里的男生经常凑在一起,鬼鬼祟祟地看片。他经常一进门就被各种香艳的喘息呻吟给包围,那群不要脸的还非要拉上他这个弯的一起看,美其名曰引导他走向正常的恋爱生活。
时夏只当是个笑话。
他从小学起就意识到自己跟正常男生不一样了,他的性取向是天生的,怎么可能因为一两部片就改变。
但是牧冰呢?
他不知道。
他听说在转学前,也有女生和牧冰走得很近,他也收到过不少女生的告白信,或许他也曾经同意过那么一两个人,谈过一两段正常的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