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是实话。”wrth道,“这世界上没有完美无缺的计划,也没有永不泄密的方案……要对付季沉这样的人,比起计划,我想我们更需要一个契机,一个他放松警惕的时机。”
“那么问题来了,”wrth带着笑,抬起头看向楚白,“像季沉这样的人,什么时候才会放松警惕?”
“……”楚白几乎没怎么思考就给出了答案,“他自以为胜券在握的时候。”
“比你自己更了解你的,是你的敌人——这句话果然没说错。”wrth冲楚白举起酒杯,意味深长道,“很高兴,至少在这一刻,我并不是你的敌人。”
“时间宝贵,不如直接跳过这些无意义的弯弯绕绕。”楚白无视了他的示好,敲了敲桌面,“怎么才能让季沉以为自己胜券在握?”
wrth听到这句话,忽然有些突兀地笑了一声,而后用一种极为复杂的目光看着他:“这个问题的答案,不是显而易见吗?”
那是一种很难形容的目光,像是对垂死挣扎之人的怜悯,又像是对同类的同病相怜。微尘在阳光中飞舞,满室寂静中,楚白听见wrth轻轻开口,像是叹息:“……你啊。”
这两个字仿佛有魔力般,沉沉地敲在人的心上,连带着整个胸腔都为之轰鸣。楚白沉默几秒,不带什么情绪地开口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依你之见,”wrth不怀好意地笑笑,“季沉为什么对你那么沉迷?”
“……”楚白皱眉道,“我并不觉得他对我……”
他忽然顿了顿。
他曾经听到过很多人谈论他和季沉的关系,即使他再怎么不愿意承认,他对于季沉而言的确是个特殊的存在,否则以季沉的手段,大概早就把他挫骨扬灰了八百遍。于是那些人或戏谑,或嫉妒,或试探地问他,季沉究竟为什么会喜欢你?
然而事实上,他并不认为季沉喜欢自己。他很清醒,像季沉这样的人,永远不可能喜欢谁。你会觉得身边豢养的小猫小狗很可爱,但你会爱上它们么——不,永远不可能。
wrth的用词很有意思,沉迷,比起随荷尔蒙操控的、情绪化的喜欢,这似乎更像是一种生理现象。
“你终于意识到了?”wrth道,“他对你的感情,与其说是喜欢,不如说是沉迷,哦,和外面那帮吗啡阿片成瘾的人,没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季沉知道这些东西的威力,所以他从来不给自己用这些。”wrth又笑了起来,笑得有些阴沉,“但他也是个人,是人就不可避免地会有欲望,会沉迷什么东西。不凑巧的是,他还是个很有钱又很有权,位于金字塔顶端的男人。这意味着世上的东西只要他想要,没什么是他得不到的。”
“所以像他这样的人,会活的很无聊。当寻常的东西已经无法再引起他的兴趣,危险物品他又不屑于使用——这个时候,你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