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开车门,一言不发地坐进车里,然后又重重地关上了门。
“你跟我车有仇是吧?”邢司南佯装不满,“前两天刚开报废了一辆,又想把这辆送去维修?楚白同志,虽然我们家里是有那么点小钱,但也经不住你这么造啊。”
楚白忍无可忍,转过头:“邢司南,你今天吃枪药了?”
“吃了枪药的明明是你吧,阴阳怪气了一下午了。”邢司南伸出手,关爱地摸了摸他的额头,“累不累啊?”
“……”楚白避开他的手,“看着烦。”
他没说这句话的宾语是谁,邢司南主动在心里帮他补充了——反正不是他:“‘清道夫’死了,你不应该开心吗?”
“他活着和死了都是个麻烦。”楚白看着窗外渐渐阴沉的天色,“一定要做出一个选择的话,我希望他死在我的手上。”
邢司南闻言,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没记错的话,楚白上次流露出这么不加掩饰的厌恶情绪,还是在听见邻居对李霞何勇夫妻的控诉时。邢司南“啧”了一声:“怎么?你和他之间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私人恩怨?”
“算不上。”楚白闭上眼睛,“好好开你的车,我睡会。”
“你昨天不是睡的挺香的么?”邢司南随口道,“枕着我的手臂呼呼大睡,手都被你压麻了。”
楚白:“……”
他顿时装不下去了,怒而转头:“你还好意思说?三更半夜偷偷摸进别人卧室是你除了喜欢裸奔之外第二个怪的癖好么?”
“这一点我有必要声明一下。”邢司南正经道,“我明明是出来倒水,听见你一直在卧室里滋儿哇的乱叫,以为你出什么事了,才好心好意进来看的好么?”
“没见过别人做噩梦?”楚白没好气道,“没那么矫情,死不了。”
“见过做噩梦的,没见过你这种天天做噩梦的。”邢司南振振有词,“你说说你,晚上不好好睡觉,整天在领导的眼皮子底下开小差,是生怕我不扣你奖金吗?”
“有道理。”楚白又靠了回去,面无表情,“下了班我就去买一罐安眠药,保证从此以后无忧睡眠,一觉到天亮。”
“……”邢司南顿时不悦地皱了皱眉,“年纪轻轻的吃什么安眠药?多喝牛奶,改善睡眠质量,还能长高。”
楚白靠着椅子,抿了抿嘴唇,没有接话,只是非常微妙地把头默默偏向了与驾驶座相反的方向,嫌弃之情溢于言表,就差没把“拒邢司南于千里之外”这几个字刻在后背上。
邢司南深深觉得他要是哪一天死了,被钉进腐朽的棺材里,大概也要挣扎着爬出来,在墓园门口立上一块显眼的立牌——上书几个大字:邢司南与狗不得入内。
“感谢我们英明武、盖世无双、巾帼不让须眉的徐姐!”杨朔深情咏叹道,“是她,顶着越州市三十八度的高温,义无反顾地走向了垃圾场;是她,冒着烈日,与米和小强为伍,在垃圾山中刨出了此案的关键线索,成功挽救我们于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