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受伤目的
韩子非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鼎盛的光线投过窗棂,很是刺目,刚想起身,胸前就传来一阵痛楚,痛得他倒抽一口凉气。
沈月娇刚进来就看到他脸色苍白,皱着眉躺下,登时吓了一跳,慌忙走过去,问:“夫君,你怎么了?可是伤口裂开了?”
韩子非忍着疼痛,眉头舒展,向她挤出一个安抚的微笑,“没事,只是不小心碰到伤口了。”
沈月娇听后,仍是不放心,想着等等他吃过早膳在请府医过来帮他看看,伤得这样重,可马虎不得。
她亲自侍候韩子非洗漱后,又让他靠躺在床上,喂他吃早膳,大夫说有伤在身的饮食要清淡,所以只给韩子非喝白粥,粥是巧玉煮的,很稠也很香。
看着她一勺一勺地喂自己,动作温柔,明明是寡淡的白粥,愣是让韩子非吃出甜味来,甜丝丝的感觉从味蕾蔓延到心坎。
有她喂自己,韩子非破天荒多吃了一碗粥,还把自己吃撑了。
韩子非受伤不能乱动,只能躺在床上,沈月娇哪都没去,陪着他躺在床上,念书给他听,给他解解闷。
她的声音原本就娇糯糯的,就连念书的声音,都给人一种撒娇的感觉,韩子非听在耳朵里,觉得她撒娇似的在跟自己表白心意,因为她念的都是《诗经》里面的情诗。
许久过后,念书的声音停歇。
韩子非微微一愣,侧头看她,见她脸上罩着一本《诗经》,已经睡过去。拿开她脸上的书,就看到她双眸闭合,粉唇微微嘟着,他莞尔一笑,抬手抚上她的脸颊,轻轻摩挲了下,果然无论多大,她还是那个不爱念书的小姑娘啊!
小时候她也不甚爱念书,念书念着念着就睡着了,可把女夫子气坏了,明明聪慧伶俐的小姑娘,可就不爱读书,什么都不爱学,就想玩、想看话本、想吃巧玉研究出来的美食,还有跟他和月祺撒娇求着他们带她去玩。
记得有一段时间她经常睡不着觉,他讲故事哄着她睡都睡不着,念书给她听她却睡着了,往后她失眠的时候,自己念书都能将自己哄睡了。
下午的时候,沈国公、沈月祺和赵氏来看过韩子非,他们刚走不久,许平洲也来了。
要叫沈月娇姐姐,许平洲也觉得别扭,比叫她小嫂子还要别扭,但是娶了人家的妹妹,只好认命叫一声:“姐姐,子非怎么样了?”
“劳妹夫挂念,他如今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沈月娇说着,就把他请进屋子看韩子非,瞧着许平洲似乎有话要跟韩子非讲,她也找了个借口出去。
见韩子非靠坐在床上,虽然脸色苍白,但还精着,许平洲才松了一口气,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子非,你这次也太狠了吧?就不怕一命呜呼了?到时候你那娇滴滴的小妻子就要成小寡妇了。”
韩子非微微敛目,“我有分寸。”
许平洲心中叹息一声,伴君如伴虎,不容易啊。
自从四皇子拜韩子非为师,朝堂上又开始站队了,不少大臣都觉得韩子非居心不良,皇上本就有点多疑,也对韩子非起了疑心,但是韩子非这次舍身救驾,差点当场丧命,皇上才打消了心中的疑虑。
第二百零八章 贼喊捉贼
皇上在宫中遇刺,虽然没有受伤,但也受了惊吓,龙颜震怒,下令彻查此事:“此事贼人嚣张不已,可有哪位爱卿主动请缨彻查此事?只要查出幕后主使,必有重赏!”
话音刚落,下面一片肃静,没有人敢吭声,此事线索全断,那些刺客也全死了,这件事十有八九都查不出来了。
虽然皇上此言是针对大理寺与刑部说的,但是大理寺卿与刑部侍郎都不敢贸然接下这项任务,都想着对方能接下,赏赐什么的都是其次,若是查不出来被罚就不好了。
众臣不动声色地看向原本韩子非站的位置,若是韩首辅在就好了,他掌管刑部,查过无数疑案,可惜韩首辅为救皇上受了重伤,如今还在家里躺着,不能接下这任务了。
二皇子齐钰心中恐慌,此事的幕后主使是他,虽然此事线索已断,可难免有疏漏,若是让人查出个好歹,他就会成为继三皇弟之后又一个被父皇贬为庶民幽禁的皇子。
就在刑部与大理寺都在等着对方开口接下任务之时,定远侯却举着玉笏出列。
众人见他出列,微微一愣,在这紧要关头,难不成定远侯还有比彻查刺客更重要的事需要上奏?
二皇子见状,心中一喜,舅舅出马,定可万无一失。
皇上也微微怔愣了下,随即蹙着眉,问:“张爱卿可有事上奏?”
定远侯信誓旦旦的声音响彻大殿:“启禀皇上,此事可否交给臣去办,臣必将查个水落石出。”
此言一出,语惊四座。
这本是刑部或者大理寺的事,何时轮到定远侯去管了?这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皇上亦觉得惊讶,见他一脸想要马上立功的情,也不好当众拒绝了他的请求,一锤定音:“既然如此,那此事就交由张爱卿去办。”
定远侯深深作揖:“臣遵旨。”
退朝后,许平洲别有深意地瞥了眼定远侯以及二皇子,这俩人真是贼喊捉贼啊!他倒要看看定远侯能查出个什么花样来。
定远侯走近二皇子身边,声音里带着愠意:“二皇子以后可别再冲动行事了,若有下次,可就没那么好运气了。”
如无意外,二皇子可就是天启国下一任国主了,在这个当口上竟如此沉不住气,若是出什么幺蛾子就功亏一篑了。
齐钰昨晚才在张淑妃那里受了训斥,现在又被定远侯斥责,纵然心里有气,但也不好表露出来。
齐钰道:“舅舅放心,以后不会了。”
定远侯见状,也怕他心里记恨,便缓和了语气:“二皇子日后可是要继承大统的,舅舅也是担心你出什么事。”
齐钰心里这才舒服些,将来他可是一国之君,这个国家都由他说了算,他要做什么,也轮不到别人来指手画脚了,就算是母妃也不行。
韩子非受伤后不用参加朝会,也不用每天去衙署应卯当值,不少大臣带着补品来看他都被拒之门外,连补品也没收,大家不禁赞叹一句:韩首辅为官清廉!
沈月娇把韩子非当成易碎品,即使他能下床走动了,可她哪都不许他去,只让他在屋子里待着,府上的杂事都交给管家处理,她只留在主院陪韩子非。
韩子非也乐的清闲,只要有她陪着,就是一辈子不出屋子都行。
他靠躺在软榻上看书,沈月娇就躺在他身边的空位陪他,忽然道:“夫君,我抚琴给你听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