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姜婳正在犹豫要不要进门之时, 谢欲晚淡声道:“莫怀,你去。”
让莫怀去,便是不见的意思。
莫怀应声上前,今日公子在书房内同他言什么都无需做的时候, 他便知晓公子不会参与到此次的事情之中了。
公子若是不出手,说明出不得大事。
小院的门半开着, 青年望着姜婳, 轻声道:“无事,进去吧。”
姜婳没有多问, 只是捏紧了手中的话本子。她向着昏暗之处望了一眼,心中如何都落下了一颗石头。
谢欲晚一直静静地看着她,见她色,也明白了几分。
他上前牵住她的手,将人带了进去。
他声音很低:“小婳,只是一个太监。”
姜婳望着他,还是不免担忧。司家的事情悬而未决,天子身体又出了事,丞相府被人占着,一桩桩一件件,都需要解决。
入了院子,里面反而暗了些。
青年望着身旁的少女,她眉目间的担忧似乎要涌出来。
他心怔了一瞬,那许多日被他刻意忽略的东西又摆在他眼前。他轻轻地抱住了身前的人,一声‘无须担心’却如何都说不出口。
让她为他担忧的人,不正是他吗?
谢欲晚垂下了眸。
陡然被拥住的姜婳怔了一瞬,随后软软地回报住了身前的青年,她不懂那么复杂的朝堂局势,但是她不想他再出事。
一点都不要。
月光之下,那方话本静静地垂在少女手中。
“谢欲晚,住持将那颗舍利子送入了宫,是不是就没事了。”
来的是天子身边的太监,而不是军队,其实应该就说明司家的事情过去了。如今天子病重,天子身边的太监来寻谢欲晚,所为的应该是托孤。
但是凭何他们对谢欲晚做了如此过分的事情,如今只是天子病重了,就能一笔勾销。
谢欲晚将人拥紧了些:“无事了。”
想起适才少女发颤的手,他又补了一两句:“舍利子送入宫,就算是买了司礼那条命,以后不会再出现上次入狱的事情了。”
虽是如此说,姜婳还是有些担忧。
她望向身前的青年,淡淡的月光之下,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
她很认真道:“谢欲晚,你不能骗我。”
她知晓以谢欲晚的性子,干得出来自己做了所有却一声不吭的事情,她不希望他这样,如若可以,她希望他对她坦诚一些。
青年眸怔了一瞬,幸而夜色昏暗,未被看见。
他抱住她,像是从前无数次许下那个‘承诺’。
“......好。”
姜婳的心并没有因为这一句话安心下来,她望向他,轻声问:“谢欲晚,如若有什么事,你会告诉我,对吗?”
“什么事。”青年温声道。
姜婳温柔望着他,语气却很坚定:“所有事。”
月光下,两个人对视了许久,青年终于还是应下了那一声。
“......好。”
他将怀中的少女拥紧,轻声在心底说道。
小婳,只要你问我。
他将头埋在少女的肩头,悄无声息地将人一点点拥紧。姜婳能够明显感觉出这个怀抱的重量,她轻声在他耳边说道:“谢欲晚,不要怕,我会陪着你的。”
*
夜深之际。
橘糖掀开了被子,打开了门,走到了门外。她望着天空那一轮月亮,不知道要说什么。
一道身影悄无声息落在她身前——
是寒蝉。
寒蝉的声音很冷:“感染风寒了应该休息。”
橘糖坐在了台阶之上,歪了歪头,望向了一旁的寒蝉,记忆中她最后同他是永别。她沉默了许久,才轻声说道:“我白日已经睡了一天。”
寒蝉没有太留情地戳破:“你哭了一日。”
橘糖也不意外,随口胡诌道:“因为感染了风寒,很疼。”
“你同小姐说是因为话本。”寒蝉清淡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