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弟弟也喜欢吃甜食,”陆小屿想起自己弟弟,“他小时候爱吃,哭起来我得给他拆糖吃,有时哭一次要拆半盒瑞士糖来哄。”
“当哥哥的永远要多费心思。”陈愿说,“你才比他早多久出生。”
“早三分钟,”陆小屿说,“也不完全是因为我是哥哥吧。我欠他很多,可能这辈子都不能还清。”
“娘胎里营养抢多了?”
“不是…”陆小屿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记忆又将他拉扯回多年前的那个诱拐事件,他眼纯粹干净,却像背负有千斤重量,他轻声说道,“我…开错了一道门。”
陈愿脸上的笑意敛去,听他讲了那个孤单的黑夜里,陆小屿因为给陌生人开门,导致两兄弟被诱拐的事件,还提到弟弟因为这次事件还患上了失语症。
“明明是我开的,生病的却是他,我却没有任何问题。”
长年积累的自责已是习惯,也因此无论陆小成如何作天作地,陆小屿也不会要求他承担任何后果,只因当年的他,错误地打开了那扇门。
故事说完,舒芙蕾送上桌,陈愿没注意到。
他端着咖啡的手像是凝固在半空,脑子也有那么一会儿的运转停滞,脑子里只有一个感慨:完犊子,这人居然真的是陆小屿。
他却依旧抱了一丝侥幸,希望海市是双胞胎诱拐案频发地。
陆小屿见他的模样,不由叹口气,“对不起,是不是有些太沉重了?”
陈愿心中的感慨转瞬既视,放下咖啡杯,拿起了银叉子,问道,“我想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重的心理负担。”
“哪里重了,”陆小屿讶异,“这是正常的吧。”
“当然不正常,”陈愿瞄了眼厨房,店员叉着手臂,目光灼灼地在盯稍,他拿叉子挖舒芙蕾的心只得先按下,“你那时才五岁,甚至都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事,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你不该开门。”
“是我的错。”陆小屿拿起小银勺,无意识地搅拌咖啡,“妈妈说我也是理所当然。”
“她怎么说的你?”
陆小屿回忆了一下,其实也不大记得母亲歇斯底里时具体说了什么,只得简单地说,“就、反正不是什么好听的话,我也不太记得了,我只记得在警车上,她抱着弟弟哭得很凶,一直在质问我为什么要开门,还说——”说着他的呼吸有一瞬间的急促,“‘你怎么能这么讨人厌’。”
“不容易啊,五岁记到现在。”陈愿皱着眉说,“在那之后,相同的话你妈妈对你说过很多次吧?”
陆小屿点点头,“后来就算是陆小成做错事,她也是统统当成我做的训一顿。”
那时陆小成一直在接受心理治疗,失语症的毛病却依旧时好坏,他也只能认下来,“但如果不是我,弟弟也不会生病。”
“…”陈愿百思不得其解,扔出一个问题,“五岁的孩子,还是两个,没有任何成年人监护的情况下独自留在家里过夜睡觉。我听说在某些国家父母是会被报警抓进去并失去扶养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