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茹任她说,如同哑巴了,一言不发。
姜夫人自觉没趣儿,喝了口茶,心烦不喜地摆摆手:“行了,你出去吧。丧眉拉脸的,马上就是过年了,也不嫌晦气。”转而对女婢吩咐,“看紧了你们二姑娘,她要再不见了人,可仔细你们的一身皮!”
姜茹自退出去,代姨娘见了,跟了出来,随她一路到了住处。
小小的房院,飘雪冷清。
“茹姐儿,你气性大了,对着夫人也敢叫板了。”代姨娘坐在她身旁的椅凳上,指尖伸去就要点她的眉心。
母女亲和的样子,就恍如法华寺里的一切从没有发生过。
她就没把这个小丫头片子放在心上。一个无权无势的女娃,就算急了眼,她又能翻得起什么浪?
姜茹别过头,起身避开代姨娘,置若罔闻,只往床上随便地一躺,捞了被子一盖就睡去了。
代姨娘脸色不变,她比姜夫人要沉得住气,笑着说:“行,你累了就先歇吧,这几天住在外头,哪里有家里舒服。我叫厨房给你送些吃食来,记得吃了再睡。”
说完,见姜茹还是不动,抓着帕子的手滞了滞,眉头一蹙出去了。
她一走,姜茹就坐起身了。
她怪笑了一声,这个家,不知道还能清净几天呢。
..
姜茹回往姜家的时候,沈云西还在闷头大睡,到了午时才起身来。
抓了抓散开的乌发,叫了声荷珠,叫完想起荷珠应该往书铺去了,又叫竹珍,没想到进门来的却是福花。
这是击鼓传花呢。
沈云西脑子懵懵的想。
福花穿着小褂,打起帘子,抿着嘴直笑说:“竹珍姐姐往厨房去看午食了,小姐可是要起了?”
沈云西嗯了一下,结果洗漱一通后,她还是又回到了床上去,没骨头似的歪在被子里,吃了一碗阳春面。
她早上只用了两口粥,这会儿挺饿的,用面后,又来了一份芋泥奶茶和黄豆做的凉粉,凉粉切得细,浇了辣油糖醋,配上葱姜蒜末,一搅和,十分开胃。
虽是冬天,但坐在热屋子里,吃起来也不觉得冷。沈云西吃了一碗,甚至还想再来。
意犹未尽地搁了筷子,漱了口,卫邵在暖炉边烘散了身上的风雪冷意,入内来了。
他边往里来,边解了肩上的披风,内中一身交襟长袍,外罩了一件素蓝色的宽袖大氅。
翩翩公子样,丰如玉。
沈云西却想到了昨夜,游移了一下眼,在他到近处来时,埋在他肩上,小声咕哝说:“你今天怎么中午就回来了?”
卫邵摸摸她的头,将人捞到怀里:“今日休沐,我早时只是去了趟书院。”
沈云西哦了声。卫邵看她无精打采的:“用过饭了?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两人都没再提昨天的事。
昨天大半晚上翻来覆去的已经说得够清楚了,沈云西鼓鼓脸,甩甩脑子,两个人便又挨在一起睡了个午觉。
书铺对印售话本子早有了经验,没几天就铺上售卖了。
短短一两月,吕小姐的探案实录已经从写到4了,这次还截了一回大理寺的案子。
吕小姐越觉得自己有天赋了,一心要往这方面发展,家里头说的亲都给推了,还说再逼她,她就出家去做尼姑,做个尼姑女探。气得吕夫人拎着鸡毛掸子在府里追了三圈。
“你凶什么凶!我吕姐凭本事破的案,你们没本事,捡现成的,还好意思凶人!”大理寺内,卫芩站在石几旁,怒瞪过去。
卫五小姐是吕小姐的毒唯,从小跟在吕小姐屁股后头转悠,从来都是我吕姐我吕姐的,这已经不算是小姐妹,这是她老大。当着她的面儿,凶她老大,这能忍?
殷白夜就搞不懂她这一往无前的气势,一摸脑门儿:“我就是嗓门儿大了点儿,我哪有凶她?”
再看她金灿灿的一身行头,好生“光彩照人”,又不由地提醒她:“你出门儿小心被人抢。”冬天了,要过年了,那些贼偷胆子越大了。她这一身儿也太招贼偷儿们眼馋了。
然而说完,就见面前的人更气了,气得脸都红涨红涨的。殷白夜弄不明白,还是吕施把卫芩往后一扯,笑说:“好了好了,少卿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殷白夜多看了卫芩一眼,说道:“没了,定案的时候,吕姑娘你来做个人证就好了。我会另外叫人通知你的。”
吕小姐便点头,拽着还生气的卫芩走了。边走边跟她解释:“人家是好心,最近京里有好几起抢财的,你穿得这么漂亮,出门就得多带点儿人。”
卫芩:“……我没听出来啊。我还以为他威胁我呢。”
吕小姐姐俩好的拍了拍她的肩:“这很正常。”毕竟是卫芩。
这二人说着话上了马车,路过书铺时,习惯性地就去看了看,这一看,唉,还真有新货了!
吕施和卫芩对视一眼,当场就付钱各买了一份儿。两人在马车翻看。
因那书里的化名化得太不走心,连卫芩都一眼看出来,吃惊地从书里抬起头来。
吕小姐则是直皱眉头:“怎么会有这种当爹做娘的!”
书铺这边是常被人盯着的,话本子一出没多久,就被各家一扫而空。看完之后无不啧气。
沈云西没管外面的风雨,她在王府里忙着准备年礼。
话本子开卖的第四天下午,门房突地来报说丞相夫人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