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就能站起来在院子里透气了。
跟大家往常的经验截然不同,俗话都说病去如抽丝,都还以为宋县长要再卧床几日呢。
张大队长说是宋满冬的功劳,叫张大娘送了三日口粮过来,托她再做几天。
徐清则是道,“他底子好,就算累倒或者是发烧,熬一两天就好了。”
“这么多天没好,可不是因为这点儿小病,是在心病上。”
不过他也有困惑,往常不是没遇上过这样的病人,但都是对症下药,才除去病根的。
宋县长这些日子可是他在照顾,也没发现别人来看他,难道自己躺着想通了?
徐清不解,但也没去追问。
换个普通的病人他还会多聊几句,但县长这种身份的人,想法岂是他随便打听的?
别瞧着他们看起来和善,发作起脾气可就直接要人命了。
宋满冬依着张大娘送的粮食,给宋县长规划了这几日的食物。
想了想又多给他补了两个鸡蛋,只盼着他赶紧好了离开。
宋瑾情况一有好转,徐清就不整天守着了。
天开始冷,河东大队也有不仔细生了病,他跟在卫大根身边帮忙。
听着卫大根的重话,心底直点头。
发烧一问烧了三天,头疼几日还要辩解以前都是疼两天就好了……
徐清听的脸色跟卫大根一般黑,还得给他们看病。
宋满冬又来给宋瑾送午饭,推开院门就瞧见空荡荡的院落。
她轻轻的叩门,没见到徐清走出来,反而看着宋瑾从屋里走出来了。
宋满冬愣了下,才进院子,把午饭搁在外面的方凳上。
这是徐清看书时放东西的地方。
桌子是没有的,只能拿张凳子充数。
宋瑾瞧见她,也是惊讶不已,又看向饭菜,顿时了然,“这几天的饭都是你做的?”
“麻烦你照顾我了,等我身体好了,再上门道谢。”
“不用。”宋满冬摇摇头,“我也不是特意照顾你,粮食是大队上出的,饭是跟我们知青一起吃的,顺手的事儿。”
“你要是想谢,就谢大队长……吧。”
宋满冬犹豫着把徐清咽了下去,徐清瞧着也不想跟他打交道。
宋满冬一开口,宋瑾脸色便微妙起来。
原来跟徐清一起议论自己的是这个知青啊。
他初时惊讶是因为认出宋满冬是给自己做白切鸡的人。
她跟唐忠路关于柿子的较量他也听说了。
当时宋瑾就猜测起因跟自己有关,不过没等他找人收了河东大队的柿子,宋满冬已经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宋瑾便做不知道,没有来打扰她。
只记下这事儿,想着以后有机会遇上再帮宋满冬一把。
得亏他没找上来,没想到这位宋知青还“嫌弃”他呢。
看他不说话,宋满冬便借口忙,离开了。
瞧着她的背影,再想起徐清说要回去帮忙,中午过来,这会儿已然过了午时,想必是把他给忘了吧。
宋瑾还是头一次被人忽视的这么彻底,除了新、郁闷之外,还有一股劲儿梗着。
他想日后一定叫他们看看自己的本事。
但又想起家里复杂的情况,和如今波动的政局,微微皱眉。
只得安慰自己东风渠有他的先见之明,这点他比徐清、宋满冬高瞻远瞩,厉害不止一筹。
黄河分支途径怀安县,河床连年来不断增高。
即便年年组织清理河道淤泥,还是效果甚微。
大坝又没有彻底修好,河床再这么涨下去,一下暴雨,怀安县内地势最低的东风公社必淹。
虽说怀安县不是雨水多发的地带,可宋瑾翻过县志,往前几年十几年的时候都有过暴雨,那时水漫膝盖,也挺过去了。
可河床又高了不少,往后可就不好说了。
这种事儿决不能赌,一输就是无数人流离失所。
宋瑾知道这件事儿的严重性,知道会引起几位叔伯的警惕,还是赶过来督促东风公社修水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