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因略一迟疑,便道:“施主还请给贫僧一些时间,贫僧需要跟几位师兄弟商议一番。”
李慕颔首道:“没问题,在下可以等。”
“失陪。”
本因合什一礼,便出了禅房,快步离去。
李慕也不急,安安心心在禅房静静等候。
……
在天龙寺西面有几间大屋,与寺中其他金碧辉煌的殿堂不同,这间大屋全以松木搭成,板门木柱,木料均不去皮,天然质朴。
当中一间大屋门头上,挂着一块上书“牟尼堂”三个字的牌匾。
牟尼者,寂静沉默之意也,显然这里就是本因几个师兄弟平日静修之所。
本因来到堂外,合什道:“阿弥陀佛,寺中有大事发生,特来与三位师兄弟相商。”
屋内传出声音:“方丈请进。”
本因这才推门进屋,堂中并排放着三个蒲团。
一名高大魁梧,犹如佛门护法金刚的僧人,与两名枯黄精瘦的僧人,面朝大门并列而坐。
两名精瘦僧人法号分别为本观、本相,是本因的师兄。
魁梧僧人叫本参,是本因的师弟。
无论是寺庙的住持方丈,还是门派的掌门人,未必都是同辈中最大的那个,也不一定是武功最高的,但多半是最具管理才能的。
本因进屋时,三僧便已经起身,本观开口问道:“师弟,寺中发生了什么大事?”
本因色凝重的道:“延庆太子回来了。”
“什么?”
三僧闻言皆是脸色一变,体形魁梧,性子也相对较急的本参追问道:“可能确定来者身份?”
本因颔首道:“应当不假,来者相貌与先皇先后皆有六七分相似,且他是来找枯荣师叔为他做主的。”
“若身份有假,他焉敢直面枯荣师叔?”
三僧尽皆沉默,片刻之后,本观开口询问道:“师弟有何打算?”
本因叹了口气,道:“此事十分棘手,延庆太子来找枯荣师叔做主,显然是想请师叔为他证明身份,助他拿回属于他的皇位。”
本参断然道:“决不可能,如今正明根基已固,便是枯荣师叔,也不可能动摇得了。”
本相附和道:“况且正明宽仁爱民,颇得人心,通国文武百官、士卒百姓,人人拥戴。”
“枯荣师叔乃是有道高僧,向来深明大义,不可能会同意此事,最多为他争取个亲王之位。”
本观摇头道:“亲王之位也不可能,他毕竟是前太子,这个身份大有文章可做,若他留在大理,势必让大理陷入动荡之中。”
“想来延庆太子也很清楚,如今的大理已经容不下他。”
“不如先去探探他的口风,看他究竟意欲何为,再决定是否惊动枯荣师叔。”
其他三僧皆合什道:“善哉善哉。”
……
李慕在禅房等候了顿饭功夫,便见一行四僧鱼贯而入,进入禅房。
本因对起身的李慕道:“施主,这三位是贫僧的师兄弟,本观、本相、本参。”
李慕礼节周到的对三僧抱拳一揖,道:“见过三位大师。”
三僧合什还礼,“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见礼过后,本观开口道:“不知施主此来有何诉求,你尽可直言,若能帮到施主,我等定不推辞。”
李慕看向本因,道:“在下的诉求,方才已告知方丈大师,无他,求见枯荣大师而已。”
“还请诸位大师,勿要以枯荣大师闭关参禅为由推脱,在下相信,事关大理皇朝兴替,枯荣大师绝不会坐视不理。”
四僧面面相觑,本观蹙眉道:“施主,若你早些年回来,或许还事有可为。”
“你自己应该也很清楚,如今根本不可能成事,又何必苦苦相逼?”
这话倒也没毛病,两年前杨义贞造反成功,顺利坐上皇位。
段延庆见大局已定,只当自己再无机会,便远走东海,苦练武功,想着他日武功大成,再回来刺杀杨义贞,夺回皇位。
结果这一去两年,一门心思闭关苦修,对外界信息一无所知。
谁能想到,杨义贞只当了几个月皇帝,就会被鄯阐侯高家父子给干掉?
等他武功有成归来时,都已经是保定二年,段正明早已坐稳皇位,他还在湖广道惹上强敌,被人围攻至残。
要说这事还得怪段延庆自己,他要是能耐心观望一些时日,在鄯阐侯起兵讨逆时主动现身,哪还有段正明什么事?
都是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