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七年前相比,眉眼长开了,气质也愈发清冷。
不再是当年在英国遇见的小姑娘了。
陆怀砚轻轻颔首:“客气了。”
江瑟又说:“陆总在二楼的哪间包厢?”
陆怀砚看她,少晌,他笑道:“想请我喝酒?”
江瑟点头。
她不喜欢欠别人人情,那晚正是因为有他在,那老色批才不敢乱来,后续做笔录也耽误了他不少时间。
于情于理,都该聊表谢意。
“不用。”笑意渐渐漫上男人的眉眼,“那晚的事你就当做是我在见义勇为吧,你不用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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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酒吧,许舟说:“酒吧shout环节来了,你要不要上去唱一首让大家饱饱耳福?”
江瑟唱歌好听,但她很少唱。平时不管是公司的团建活动还是私底下的聚会,江瑟都鲜少唱歌,但每次一唱都能叫人惊艳。
许舟也就嘴上提提,本以为江瑟会拒绝,结果这姑娘刚咽下嘴里的酒便放下酒杯,说:“行,我去唱一首。”
二楼包厢。
陆怀砚刚接过郭颂递来的酒杯便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从麦克风里传出。
“一首《fve hundred mles》送给所有愿意见义勇为的人。”
陆怀砚手一顿,缓步走到窗边,垂目望向一楼的表演台。
那姑娘就坐在舞台正中央的高脚凳上,抱着一把木吉他怡然自得地唱起歌。
她的声音很清透,比一般女孩声线略低一些,带点悦耳的慵懒。
还挺巧,这首歌是ld十分喜欢的一首歌,也是一部电影插曲,陆怀砚在英国时便听过好几回了。
“庄鹤换酒吧歌手了?唱得真不赖。”郭颂来到陆怀砚身边,朝楼下望去,打量了两眼,说,“瞧着像是个学生,不会是庄鹤的小情儿吧?听说庄鹤找了个刚上大学的小女友。”
陆怀砚侧眸瞥他眼,“不是,她瞧不上庄鹤。”
郭颂挑眉:“认识的?”
陆怀砚没应他,却是回想起当初他们在伊顿的初遇。
他去参加公学的校友会,晚上心血来潮去了趟炸鱼店。炸鱼店的员工换了一批,并不识得他,一见他进门便说店已经打烊了。
当时店里还有最后一位客人,是个背帆布包穿着t恤牛仔裤的小姑娘。
小姑娘黑发黑眸,打量了他一眼便问他:“会说中文吗?”
陆怀砚正要问前台老板在不在,江瑟这话一问,他自然是没问出口,便面色淡淡地应一声会。
那会他还当这姑娘是要搭讪,或者是有事要求助。
结果江瑟两头都不沾,将手里一个打包盒放他旁边的桌子上,说:“最后两份fshchp都被我买了,这份是请你吃吧。”
陆怀砚正眼望了望她。
很漂亮一姑娘,浑身上下还带着点青涩的学生气,但气质很沉静,说话的语调也不卑不亢、进退有度,十分有教养。
她似乎挺赶时间,放下纸盒便推门匆匆出了餐馆,甚至都没多看他一眼。
餐馆门口挂着风铃,风铃伴着她离开的脚步被风吹得叮铃响,大门阖起前,晚风还吹进来几道声音。
“二姐,你怎么只买了一份?就这么点,怎么够我们吃?”
“打烊了,只剩最后一份,你爱吃不吃。”
“没事没事,附近还有没打烊的餐馆,我带你们去吃。瑟瑟、小冶,吃完炸鱼你们还想吃什么?”这是另一个少年的声音。
三人说话的声音渐渐远去。
陆怀砚的目光从少女摇晃在夏夜里的马尾收了回来,转而盯向桌面上的那一盒炸鱼,随即很轻地笑了声。
在酒店那晚,陆怀砚在江瑟扔包过来时便已经认出她。
她那张脸生得精致,辨识度也高,七年过去了,依旧能叫他一眼认出。
要搁往常,遇见这样的事,他通常是叫李瑞出来处理。
之所以愿意抛下身后的应酬给她做证人又出手帮她解决田光,就是为了还她当初的那盒炸鱼。
也因此,刚刚那姑娘想要请他喝酒表达谢意时,他拒绝了。
郭颂见他垂着眼不应话,碰了碰他酒杯,笑说:“真是认识的啊,那等会得叮嘱庄鹤一句了,这姑娘一看就是庄鹤喜欢的那款。”
陆怀砚这次倒是应话了:“哪一款?”
“看起来又冷又纯的,庄鹤打小就好这一口。”
陆怀砚晃了下手里的酒杯,色淡淡地喝了一口酒:“庄鹤在哪儿?”
她特地唱了首歌来感激他“见义勇为”,那他自然是要见义勇为到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