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背和腕骨的刀伤也结了痂。
他说过她的伤只要未好便不碰她。
可他终究是忍不住。
男人的头发还是湿着的,江瑟手指插入他头发里,指尖沾上冰凉的湿气。
这样一个潮湿的春夜,她觉得自己哪哪儿都是潮湿的。
手指、脸颊、嘴唇、脖颈。
她在昏暗中看着陆怀砚比夜色还要黑还要沉的眼,说:“陆怀砚,我以后再不哄你了,是你先招惹的我。”
他曾经把他的心明明白白剖给她看。
如今她也把她的心明明白白剖给他看,就一次,往后再也不了。
她眼眶和嘴唇都染着绯色。
杏仁眼澄澈清冷。
洁白的身体像一团落入墨里的棉絮。
陆怀砚低头吻她眼睛:“成,以后都是我哄你。”
江涛声在月色里一声声叠着。
第三道还是第四道江涛拍打声从窗外传入,江瑟埋在他发里的手指止不住发颤,手背的伤口撕扯出细微的痛感,可她完全觉不出痛,也发不出声。
江边的浪潮声下,眼前仿佛具象出一片溅在礁石里的雪白浪花。
月如鎏银,浪似堆雪。
涛声谡谡,她眸底只剩一片白焰。
这种感觉无法复刻。
心脏和灵魂全是泊岸后的安定感。
她给自己的,还有旁人给她的。
男人的头发比先前更湿了,她掌心里全是他的汗水。
呼吸声细细密密,淹没在一波又一波的浪潮里。
江瑟整个人昏昏沉沉跌宕着。
她没忍住抱住陆怀砚,下颌抵着他肩,断断续续地说:“太多了。”
陆怀砚初时以为是弄疼了她,后来才知她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她说的是爱意太多了,她给她自己的,还有旁人给她的。
他抬起她被汗液浸湿的脸,近乎暴烈地亲吻她。
“多什么,”他轻咬她舌尖,“对我再贪心些,江瑟。”
他想给她的还有许多。
与爱有关的,与爱无关的,但凡她想要的,他都想给。
后来陆怀砚抱她去了浴室。
再次从浴室出来时,天已破晓。
江面与天空的交界处已经亮起一线光。
“想不想看日出?”陆怀砚问怀里正闭着眼睛缓的姑娘,“还是想睡了?想睡的话,咱们得换个卧室。”这屋子的床已经不能睡人,床单和被子都是又湿又乱。
江瑟张眼朝江边望去,静静看了一瞬,说:“看日出。”
她其实已经精疲力尽了。
刚在浴室累得站不稳,全程都得他抱着,也不知这男人哪儿来那么多的精力。明明他昨天也累了一日,却像是有使不完的力气一样,怎么都不够,怎么都结束不了。
江瑟在这种事上从来不求饶,也不会哭,更不会喊停,就算累到浑身脱力都要同他纠缠到底。
明明他们在旁人眼里从来都是理智且清醒的。
可只要一沾上对方,就会变得疯狂。
陆怀砚直接抱她挨着窗台坐下,过去时顺道从床上拿起手机。
弄了一整晚,两人的手机时不时响起。
可他们谁都没心思看一眼,全副心都在对方身上,彼此侵占又彼此拥有。
太阳没一会儿便从江面跃出,像一团火焰静静燃烧。
之后也不知谁的手机响了下。
江瑟懒得挪眼,头软软挨着陆怀砚肩膀,说:“你帮我看一眼。”
陆怀砚捞过手机:“你的。你弟弟@了你,问你怎么不回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