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这里看比赛不可能是为了小冶,只能是因为她。
昨晚打电话时,她提了两嘴今天要过来看比赛的事儿。
男人捏了捏她手指尖,眉眼里的笑意愈发甚,好似在问她:看傻眼了么,大小姐?
江瑟不动声色地收回眼,扭过头去看比赛。
手却是由着他握。
这场比赛打了快一小时,两人的手就那样握了一小时。会场里人多气闷,江瑟掌心带了点湿意,黏糊糊的。
这场比赛江冶所在的战队赢了,前面几位小姑娘兴奋得挥起旗子来,一口一个“小冶”地喊着。
整个场子的气氛登时沸腾起来。
陆怀砚又捏了下江瑟的手指,在她望过来时,凑她耳边轻声道:“我去机场了。”
江瑟目光一顿。
港城有直飞北城的航班,他特地在沪城停这么两小时就为了陪她看小冶的比赛?
她几不可闻地“嗯”了声。
许是真的赶时间,陆怀砚在她手背蜻蜓点水般地落了个吻便松开手,从狭窄的过道走了出去。
满室的热闹在他身影消失的那一瞬达到了沸点。
江瑟慢慢收回了眼,被他吻过的手背还残留着一点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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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结束后,一家五口在沪城挑了家饭馆狠搓了一顿。
吃完江冶同江棠一个回去酒店为下场比赛准备,一个坐上助理的车回去平城。
江瑟同江川、余诗英回了桐城。
马上便是三月了,一场倒春寒过后,整个城市的春意开始复苏,天气也在一日日见暖。
夜里回到公寓,江瑟便接到郑欢的电话,说查到了啤酒厂的主人。
“一个五十岁出头的女人,叫田香宜,是个寡妇,啤酒厂原先是他丈夫沈锵的,沈锵就是当初盘下啤酒厂的人。三年前,在沈锵死后田香宜便接手了这个啤酒厂。夫妻两人都是外地人,跟着沈锵姐姐沈素来到柏县。原先的啤酒厂主人连深是沈素的情人,那附近的人都说沈素跟连深的时候,身边还带着个拖油瓶。”
江瑟眸光一动:“拖油瓶?”
“就是沈素的儿子沈拓,老于叔拿着你给的照片去问啤酒厂附近的老居民,虽然不能十分确定,但照片上的少年很有可能就是沈拓。十三年前,沈拓被人接走后便没再回来,那时他正好十六岁,年龄和外貌特征都能对上。也就是在那一年,沈锵忽然拿着一笔钱盘下了啤酒厂。”
老于叔是退休刑警,查案办案经验十分丰富,他说的很有可能,那就是八九不离十了。
江瑟问道:“老于叔查过连深的案子吗?”
“查过,”郑欢说, “连深酗酒很严重,不喝酒时是个正常人,一喝酒就成了畜生。沈素跟他那几年,三不五时便要挨打,这事儿在当地都不是秘密。连深以前喝醉酒时有过差点掉池塘里淹死的经历,当年警察接到报案后,直接就以意外溺亡结的案,没留下多少调查文件。老于叔说估计查不出什么,除非能找到目击证人证明不是意外溺亡。”
“沈素现在在哪儿?”
“死了,早在连深出意外的前一年便得病死了。”
江瑟对于沈素死亡的消息并不意外,“那赵志呢,有他的消息了吗?”
“这个人反倒是比较难查,他只在啤酒厂干了几个月就走了。柏县那地方每年都有不少外地人来来去去,就算那些老居民记得有赵志这么号人,也不大记得他长什么样。老于叔正在找十五年前在啤酒厂工作过的旧员工,只要能找到当初同他一起共事过的人,就能知道赵志是不是赵志成。”
赵志成同沈素、傅韫两母子不一样。
能叫傅老爷子看入眼,江瑟即便不知沈素生什么模样,都能猜到她必定是个美人,傅韫同样生得俊秀,这样一对母子肯定比较引人注目。
赵志成生得普通又沉默寡言,倘若他真的是赵志,在啤酒厂只待了几个月的情况下,的确很难会留下什么印象。
江瑟半眯下眼:“田香宜既然是傅韫的舅母,她那边能查出什么吗?”
“老于叔说田香宜瞧着十分老实,或者说,非常胆小。她与沈锵有一个女儿,正在读高中,她每日的生活就是围着女儿转,啤酒厂经营得也不怎么样,但她似乎并不缺钱,我猜她那个有钱外甥一直有在接济她们。”郑欢说到这便停顿了下,“也因为这个原因,我们没有接近她。万一傅韫真的是那个人,恐怕田香宜这边一有点风吹草动,便会叫他觉察到有人在查他。”
江瑟淡淡嗯了声。
十年前傅韫十九岁,正在北城读大学,每日都有傅家的司机接送。以傅老爷子的为人,那时的傅韫想要偷偷离开北城不是件易事,榕城的事,很有可能是沈锵替他去做的。
偏偏沈锵死了。
郑欢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十年前的那桩案子,我们不是一直没查出谁是藏在那笔大订单背后的秘顾客吗?现在倒是有新的方向可以查了——沈锵。”
江瑟嗯了声,舔了舔唇角,问出了今晚最后一个问题:“沈锵三年前是怎么死的?又是意外吗?”
郑欢语气古怪地笑了声:“就是你猜的那样,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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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郑欢打完电话已经过了凌晨,三月了。
江瑟睡不着,家族群里有几十条未读消息,大部分是江川同余诗英发的红包。这红包每回都说要抢,可每回设置的个数都是3,姐弟三人个个都有。
她点进去一条条读完,把江川同余诗英发的红包一个个点开。
退出微信群,她正要点开陆怀砚的对话框,他那里也有一条未读消息。
电话就是在这时打了进来。
看着屏幕上的名字,江瑟不由得想是不是她一直没理他,这厮特地打过来兴师问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