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单单给她们自己做的,所有士兵晚上的夜宵都是这个。
现在方念真这个小院承担的任务越来越重了。
沉默地嚼着馍馍,最后还是白露受不了这个气氛,忍不住先开口。
“守城的士兵太难了,咱们才去了一晚上,就累成这样,他们整日地这么守着。”
“唉。”
这一晚,方念真的梦魇病又犯了。
她梦见大福捉了老鼠丢到她床上,“吱吱吱”的声音烦死人了,她手一挥,一瓢热油就浇过去了……
“呕——”
方念真生生被自己这个梦给恶心醒了,趴在床边干呕。
此时天还没亮,她喝了一口冰凉的白开水,借着月光就发现大福在啃着什么。
她走近了瞧,娘诶,还真是捉了一只老鼠!
只不过现在已经是死的了,大福眨巴着圆圆的眼睛与她对视,嘴角边吃的都是血。
方念真一拍脑袋,今日太忙了,没顾得上它,忘记给它碗里放点吃的了。
这家伙是去吃自助餐了。
“行,大福,也算是随了你阿娘我的英勇了,喂养你这么久,你还能自己捉老鼠吃呀。”
方念真生怕大福吃饱喝足挂着一嘴的血钻自己的被窝,生等着它把老鼠吃的差不多了,才忍着恶心和恐惧收拾残局。
这动静也惊醒了外间的黄莺和佩兰,两个人协助方念真把那块地清理干净了,又抓着大福洗嘴。
要不是没有条件,方念真可真想直接给它刷个牙。
大福挣扎得厉害,委屈巴巴的,倒是也没来找方念真搂着睡。
方念真也睡不着了,打开了一边的小匣子,摸着冰手的金子,反而安心了些。
也不知道,送她金子的人现在过得怎么样。
塞岭州内,陆恒手下的军队正收拾着残局,城内还有大量的伤患需要救治。
陆恒却不嫌累,即刻就要拔营赶往新云州,被他手下的军师拦了下来。
“王爷,新云州的形势,只怕是比塞岭州还要难啊,那边的靳翰军多着呢,切不可冲动。”
陆恒站在城墙上向新云州的方向眺望,但是隔得实在是太远了,什么都望不见。
他又回过头看了看城中已经累瘫的士兵们。
“罢了,休整一夜,明日一早就出发。黑虎军那边的消息传过去了吗?”
“是,已经接到云统领的回令。”
陆恒稍放下心来。
“新云州,再等等我。”
…… ……
靳翰人似乎得了什么命令,这一日疯了一般发动着一波接一波的进攻。
之前囤的废油已经快要见底,这招快要不好用了。
而且,天不佑大肃,新云州的第一场春雨来了。
春雨一来,用火和油的计谋就完全不顶用了。
靳翰人甚至都在城楼下“啊啊咦咦哟哟”怪声怪调地喊了起来,似乎是在嘲讽着大肃的命数。
云梯已经修好,这城,终于是已经煎熬到了最后的一程。
但是,与此同时,棋云终于接到了飞鸽传信。
“瑞王已经在塞岭州赶回来的路上!”
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又一次鼓舞了新云州的士兵和百姓。
塞岭州到新云州乘马车是约摸两日多的行程,若是换了骑马,则要快上一倍。
如果顺利,一日多即可到达。
但是靳翰又怎么会放任这样的事情发生。
雨越下越大,靳翰军队却丝毫没有减缓的速度,想必他们也是知道陆恒即将要率兵支援的消息了。
曾月怡已经在南门城墙上看见整齐的靳翰军队向塞岭州的方向阻击了。
“他们装备更为精良,看样子是士兵中的精锐。”
这是想把陆恒那边给拖死,直到把新云州给拿下,再以新云州为新的据点,一点点地钝刀子割肉,一寸寸地打退大肃的军队。
是生是死,就看这几日能不能守住了。
春雨绵绵,本该是万物复苏的时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