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家的时候在路边看到有老奶奶推车卖花,便抱了束弗洛伊德玫瑰去了林栩舟家。
看到爱人怀抱绚烂的花束出现在面前时,林栩舟长途飞行的疲惫一扫而光,满心欢喜地抱住了她。
许是因为他们只剩下一天一夜的相处时间了,明天的这个时候,就会各奔东西开启漫长难捱的异地恋。
两人在玄关处紧紧相拥,未说尽的不舍都在这个不想分开的怀抱里了。
庄倾月坐在一边将花朵剪枝插瓶,林栩舟帮她收拾垃圾,只有眼相撞,对视而笑,并没有预期中说不完的话。
“要带糖饼去内蒙吗?”还是林栩舟先开的口。
庄倾月轻轻嗯了一声:“我坐飞机去,琪琪包了车带糖饼去找我。”
林栩舟撩开她散落的发丝,想把她每一帧表情都刻入记忆里,“你真的很爱糖饼。”
“是啊,她是我的精抚慰犬。”
庄倾月漫不经心的一句话,让林栩舟顿了顿,他看向她的眼蓦地加深。他早就察觉出她应该是收到过某种精创伤,怕水、泪腺失禁、和宠物分开会焦虑,这都是ptsd的表现。而精抚慰犬,是特殊人群才需要的。
他不太想主动去揭别人伤口的,可她不是别人,他想了解她所有的故事,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只有足够了解,才能更好地保护好她。
庄倾月伸手拍了拍他的发顶,玩笑道:“现在又多了个精抚慰利器。”
林栩舟上一秒还隐隐心疼她,这会儿哭笑不得。
“林栩舟。”庄倾月有些期待地看着他,“等下次有假了,你能带我出去约会吗?”
林栩舟一下凝固住了,他当然想过能和她像普通情侣一样光明正大牵手压马路,可忙碌的行程和职业特殊性让这个再平凡不过的愿望都成了奢侈。
庄倾月看出他的愧疚,没心肝地逗他:“我随便说说的,其实比起出门,找你收租更快乐一点。”
“收租?”林栩舟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她在说什么,他无奈地笑了笑,看向墙上的时钟问道:“困吗?”
庄倾月摇头:“睡了一路,不困,你困了?”
“走,带你约会去。”林栩舟拉她起身,抓了钥匙就往玄关跑。
庄倾月确定了此时是凌晨一点钟,难以置信道:“现在?有约会的地儿吗?”
夏日深夜的空气出人意料清新惬意,两人隔着口罩深吸了一口气,顺着沿河小径慢慢踱步。
虽然庄倾月在心底合理怀疑他是不是一时兴起要找个野外给她交租,但初次压马路的新鲜感很快就冲淡了忐忑。
这个点确实没什么人,偶有外卖小哥和零星车辆路过,但不排除是因为这里是管理严格的高档小区。
林栩舟牵着她走到门口,果真大马路上人流多了起来,对过街边一溜排冒烟的小摊,穿着背心裤衩的食客们都闻着味来觅食了。
庄倾月下意识摸了摸口罩,费劲仰头从帽檐下看他,“去哪儿呀?”
林栩舟指了指夜市后黑黢黢的方向,“那边是个学区,里面藏了个很好吃的骨汤馄饨摊,带你去尝尝。”
陵城人没有一个会拒绝一碗好喝的小馄饨,庄倾月挽紧了林栩舟的胳膊,在他的带领下小心翼翼地低头走着。
这是她第一次脱离工作人员的视线独自出门,还是跟她的地下恋男友,没干过坏事的好孩子庄倾月不免紧张又兴奋。
和熙熙攘攘的路人擦肩而过时,庄倾月的心头都发紧,借着棒球帽的遮蔽偷瞄着四周。
看她贼头贼脑的样子,林栩舟低头隔着口罩亲了亲她的帽子,“不会被认出的,我经常一个人半夜去吃东西。”
在热闹的街头混迹人群,还和他这样肆无忌惮地腻歪,这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
庄倾月紧紧贴着他,清凌的眸子亮澄澄明晃晃的,她仰头看他,不敢喊名字怕被听到,小小声道:“学长,以后我陪你来吃。”
林栩舟心口都融化了,低头蹭她鼻尖,惹得庄倾月直躲喊痒。
他有模有样学着她的口气逗她:“圆圆,真的好。”
来之不易的温馨一下就毁了,庄倾月跳起来捶他,“不许喊我圆圆!”
林栩舟轻巧地躲开,忍笑道:“那要我在大庭广众之下喊你大名吗?你要不介意也成。”
“闭嘴!”庄倾月气急败坏道:“我讨厌你!”
林栩舟按住愤怒小土豆的发顶,不怕死地捉弄道:“粉丝要看到你冲对家撒娇,怕是要连夜暗杀我。”
庄倾月闷在口罩里嘟嘟囔囔道:“我没撒娇!就是讨厌你!”
“你看,又撒娇。”
两人打打闹闹的身影和烟火沸腾的夜市格外和谐,偶有路人笑看小情侣般配的身影,却没有一双过度关注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