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宝嫣两?面通红,不管是眼睫还是鼻息,都是热的,与陆道?莲的气息混合到一块,闻着佛香和胭脂香,她难为情地?抱住了他的脖子,脸贴着他的胸膛,软声道?:“我还以为,要开?年?以后才能见你。”
陆道?莲:“你忍得住,我忍不了。”
宝嫣被一腔情意煞到,羞涩抬头,嘴角微翘,“谁说我忍得住?我也想你了。”
她难得说一次实?话。
陆道?莲搂得她更紧,低头追着和她拥吻,随即不加掩饰地?表露出骨子里的劣根性,故意勾着宝嫣吐露心意:“是吗,有?多想?”
宝嫣害臊不肯再说,陆道?莲便?意有?所指,坏坏地?道?:“你的想,应当不如我想你更多。”
宝嫣不好?意思地?抓紧他的臂膀,什么多不多,难道?想一个人,也要比个输赢?
陆道?莲:“我若是能证明,我想你,比你想我多,你该如何?赔我?”
久违的耳鬓厮磨里,少不得情人间的打情骂俏。
宝嫣听得又羞又甜,陆道?莲不来?,她都要以为他把她给忘了。
结果出乎预料,他竟直说不误,没有?一丝隐瞒,说他在宫中心里念着她。
被在意,还被牵挂的宝嫣脸颊越发嫣红,没想到陆道?莲真的拿出了他相思的证据。
一件宝嫣的小衣。
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偷偷留下的,不是宝嫣当初主动送给他的那?些,而是在宫内穿过?的。
更让人难以招架的,是他当着她的面嗅了下,一张宛若谪仙俊秀冷淡的脸,却做出那?般下流的行径,“洗了,已经快闻不出你身?上的香了,再穿上,帮我煨一煨,天亮我要把它带走。”
宝嫣娇声抵抗:“不,不要。”太羞人了。
“这算什么相思,你这淫-僧。”
陆道?莲还是把她的小衣塞到她怀里,直言不讳,“尽管骂吧,贫僧破戒,那?都是因你而起,苏氏女,你得负责。”
宝嫣脸红红地?看?他一眼,像是认命了,说:“都是汗,哪里来?的香。”
“真想要,走时再从柜子里取……”
陆道?莲大概认死理:“就要你身?上碰过?的。”但凡宝嫣染指过?的,他都觉着香,与旁地?都不同样。
“你都看?到了,我是如何?想你的,那?你呢?”
“这不算。”
“那?怎么才算?”陆道?莲耐着性子问。
宝嫣和他撒娇:“你正经些。”他除了这种事,难道?就没有?在别处想着她?
宝嫣是少女情思,心中期望不言而喻,自然是想他多说说情话。当然调-情也是算的,可是总是让人觉得不正经。
陆道?莲眼玩味,直到盯得宝嫣不自然地?躲避他的视线,他才有?所收敛:“好?吧。我听说了你姨娘的事……”
宝嫣陡然愣怔。
提起月氏,就像提起一个过?客,也许对陆道?莲来?说,过?客都算不上,只是一个与他的妇人有?过?纠葛的死人。
在他眼中,是一粒沙,一粒灰。
“我虽不在你身?边,但你身?边发生的一切,只要我想知道?,都瞒不过?我的耳目。”
“我一直都在默默看?着你,苏氏女。”
落到宝嫣娇艳的脸上,陆道?莲眼克制,称得上温柔,“你做得没错,我是说你给她喂药。若是有?人伤你害你,我也会让他们偿命的。偿命不够,即使入土,孤也要鞭尸。”
她呆住的情过?分惹人怜爱,陆道?莲抓住了她的手,不让宝嫣有?一丝怀疑,道?:“知道?么?在我心中,我只认为你做什么都是对的。你没有?错,你哪怕错了,我也会让所有?人闭上嘴。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爱是盲目的,容易叫人失去理智。
但若是不能给心上人这份与所有?人为敌的信心,那?这份爱岂不是太薄弱了。
陆道?莲能给的,只要是苏宝嫣这个人,他都给了,没有?一丝保留。
“你别怕他人如何?想你,我是你夫君,苏氏女,天底下谁都会欺负你,但我陆道?莲不会。”
如今因为她给月氏喂了毒药,阿耶对她虽没说什么,但宝嫣还是能感觉得出,生父与自己产生了一丝隔阂。
苏石清倒不是怨她,而是有?一种自责在里头,他自以为在妻妾关系上拿捏得很清楚。
除了兰姬的亲事,他从不叫月氏僭越罗氏半分,月氏冒犯罗氏,该罚的就罚。
但实?际上,还是日?益养大了月氏的贪欲。
说来?说去,他并不无辜,他若是在妾室的明争暗斗中费点心思,彻底断了月氏的念想,或是将她打发送人,也许罗氏就不会出事。
事情也闹不到如今这种地?步。
他看?到自己的女儿宝嫣为了生母,能对他的妾室下手,就好?像看?到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他自己。
是他,导致兰姬和宝嫣姐妹相残,与其说难以面对宝嫣,还不说是苏石清难以面对自身?。
不过?他逃避的态度,还是叫宝嫣颇为受伤,以为是自己的做法伤了阿耶的心,她也意识到自己变了。
在看?到月氏口出恶言,没有?一丝歉疚的那?一刻,她只觉得对方面目可憎,她要替阿母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