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律他?人,宽待自己的?贤宁难得脾气好了一回,道:“你来北地时?日不短了,竟连斋孤节都不知道么,你除了掌管家务,封地上的?民情民俗也要掌握通透。罢了,我说与你听就是,你听清楚了,到时?候若是处理?不当,就是你这少主?母能耐不够,底下人不仅不会服你,我也不会为你收拾烂摊子。”
宝嫣摆出受教的?姿态,“儿媳听命,请阿母教我。”
贤宁:“斋孤与你南地祭祖的?日子相?同,只是名字叫法不一样罢了,在清河入夏后便是吉祥月,封地上的?百姓都要祭祖、游街,就是庙会,需要官府坐镇。”
“往年斋孤节,晏家都要出人与民同乐,以前是我与你阿耶同去,如今……”
她颜面不佳,想到了夫婿还未痊愈的?情况,哪来心情与民同乐。
贤宁安排道:“如今该换人了,既然你已与阿渊圆房,做了真夫妻,那么此次斋孤节,就由你们代为去做座上宾。”
宝嫣听到“真夫妻”时?,心虚地眨了下眼,尽可能地不露馅。
宝嫣:“儿媳知道了,待儿媳回去,就叫人查问祭祖那日的?庙会是如何安排的?。”
贤宁还提醒了句:“你的?母族的?叔伯兄长,听说过几?日就要回南地去了,正好,临走前,可请他?们参加斋孤节的?庙会,一赏我们清河的?民情,就当是饯别宴了。”
宝嫣未曾想到这点,微愣地望着贤宁,她除了色显得不好相?与了些?,并?没有表现出其他?不耐烦。
可见她也不是那等真正不讲道理?的?,还能提点她请苏家的?人参加庙会,为他?们饯别,人果然具有多面性。
至少今日,她和她之间立场是一致的?。
宝嫣回去后,就如她所言,把此次负责斋孤节的?人喊来问话,其实有官府坐镇,像这种早已兴起多年的?庙会,已经有了一套成熟的?运作模式。
何时?该出行?,何时?到哪个地点该请,都有人统筹安排好了,最终只要给上面看看就行?,若有异议便细微调整一下,没有便如往年一样进?行?。
宝嫣接替了贤宁的?位置,相?当于新来的?管事?。
出于谨慎,并?未大刀阔斧地改,只要流程上不出错,都只是些?小调整。
斋孤节如期而至,游街庙会开始举行?,宝嫣在深宅大院里都能听到吹吹打打的?动静,说是为了这次庙会,清河的?百姓有的?清早就起来准备。
为了祭祖,这天哪怕地里干农活的?庄户也会停个半日歇息,等到了午后接近傍晚的?时?刻,加入到游街的?队伍。
“真热闹……”
在准备出发时?,听着外边响起的?锣鼓声,小观簪花的?手一顿,又重新为宝嫣簪上,主?仆二人对今夜的?庙会充满期待往。
毕竟从南地过来后,一直屈居于后宅,除了巡视良田庄户等私产,宝嫣还未参加过这种充满节日氛围的?活动。
尤其经她接手,对单子上各番请的?表演满是好,第一次见,年少也贪玩的?心性便暴露出来了。
“大兄那里如何说,他?可出发了?让他?在官府的?酒肆等我,待我与晏子渊主?持完仪式,游街开始后,我便去找他?。”
临行?在即,宝嫣对苏家人念念不舍,只想抓住一切机会,趁他?们还在的?时?候与自家人多相?处一段时?间。
于是与苏赋安约好,今夜的?庙会必不能缺席。
“说了,大郎君得信了,他?说一切按女郎的?安排来。”
镜中,连日来伪装的?一派云淡风轻,实际上心思忧愁的?宝嫣,终于流露出一丝真切的?笑意。
到了规定出行?的?时?刻,宝嫣穿戴好从院子里出来,到前庭与晏家人碰面。
晏家是本家,许多旁支过来与本家联络感情,晏子渊在男客中打交道,宝嫣则被蜂拥过来的?女眷包围了。
“几?日不见,少主?母气色越发宜人了。”
“是啊,上回成亲那夜瞧着还有几?分羞怯,如今姿礼端方,主?母气势独一无二。”
拍马屁的?话,如过江之鲤滔滔不绝。
宝嫣在人群中,看到了后来的?兰姬,她被人药哑了的?嗓子还没养好,不能开口多言,与她相?比一身冷清,只有一个婢女跟在身旁侍候。
隔空,冷冷且没有表情地注视着她。
她知道她怪她,可下药的?事?不是她指使的?,她怎么解释,兰姬都不信。
宝嫣也就不说了,看在她受了无妄之灾的?份上,尽可能不亏待她。
但?是兰姬并?不领情,她在众人都要出发时?,穿过人群过来,到她身边,猛地抓住宝嫣的?手腕,往她手里塞了一张纸。
她亲笔写的?:你给我等着。
小观防着她对宝嫣不敬,在宝嫣露出一丝忍痛的?色后,在旁将兰姬的?手扯开,“二女郎自重。”
兰姬冷笑,连带将小观也一同恨上。
她狠狠剜了她们一眼,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退回到其他?女眷中。
这一小小的?插曲,在眼好的?人中,并?没有被人忽视。
只是妻妾之间,不和有之,尤其这位侧室,身份可跟没有家世的?妾室不同,与主?母同出一族,还是同一个父亲,是亲姐妹。
怪不得有胆子敢走到主?母身旁小动作不断。
有看好戏的?,有猜测发生了什么事?的?,在诸多眼交汇中,宝嫣垂眸看了眼兰姬强硬塞给她的?纸条,不起波澜地收回到袖子里。
等出了门,再不引人注意地将它?丢掉。
城里,为了游庙会已提前空出了两条主?干道,即使如此斋孤节这日来的?人也快将道路堵得水泄不通。
宝嫣坐在辇车中,顺着婢女拉开的?帘幕一角,好地朝外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