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每天面对这么恐怖的血海,听着那些永远无法停歇的杀戮嘶叫之声,居然还能保持理智压制煞气。
随着她灵魂上光芒的亮起,将他黑暗的识海中彻底照亮,像是刺破了黑暗的朝阳,在天地之间带来一片光明。
光芒之中,鲜红灼热的血海仿佛不是血海,只是一片泛起波浪的汪洋,而厮杀嚎叫的声音,也仿佛成了清晨推开窗户,听见的鸟鸣。
他的识海中,前所未有的平静。
他的暴躁,一瞬间被治愈。
……
从他的识海中脱离出来后,鹿朝大口大口喘着气,身体仿佛还沉静在某种愉悦中,无法控制地颤抖。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帝夙抱到床上,他褪去了自己身上潮湿的衣服,但是没碰她的。
他把她搂在怀里,一只手轻轻抚着她的脊背,安抚她的情绪,让她身体放松。
鹿朝抬起头,看见他双眸浅红,用一种餍足之后,却又带着极大不满足的眼看着她。
她头皮发麻,下意识往后一退,又被他捞回来。
“交如此亲密的事情都做了,你还怕什么?”他的眼眸亮晶晶的,已经不像刚刚被煞气侵蚀后那般阴森充满戾气了。
他身上也不再有那些恐怖的漆黑煞气。
还真压制下去了。
鹿朝出了一身汗,酒也醒了,想到刚刚的事情,无比后悔。
酒后乱性,这绝对是酒后乱性!
“朝朝。”帝夙在她身边闭着眼睛,“这样真好,我从来没有感觉这么安静过。”
鹿朝寻思着找个机会溜了,再也不回来了,不然她堂堂天尊的面子往哪儿搁?
这件事可千万不能传出去。
“那你睡吧。”鹿朝知道他以前在自己身边也老是睡不好,半夜总喜欢抱着她,她一点点动静,他就会立刻睁开眼睛。
想来也是睡得不太安稳,他的识海中,应该从来没有安静过。
“我现在不想睡。”他一只手撑着身体,低头仔仔细细看着她,“你告诉我,这三年你去哪里了?你都在做什么?”
鹿朝的眼睛不敢往他身上瞟:“你把衣服穿上再说话!”
帝夙笑着摸摸她的脸,“你我是夫妻,你为何总要提这些不合道理的要求?”
鹿朝:“……”
到死都没能和他离婚,是她不够努力。
“我不是云朝。”
“你叫鹿朝。”帝夙点头,“我早就知道了。”
鹿朝立刻说:“你既然知道,就该明白,和你成亲的是云朝,又不是我。”
他愣了一下,好不容易戾气才消退的一张脸雪白干净,没有妖气,俊美漂亮,还有一种无辜的色。
鹿朝顿时觉得自己好像犯了天大的错误。
好像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一样,让她充满愧疚。
他垂着眼眸,漆黑浓密的眼睫覆在眼睛上方,让人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我不管你是谁。”他低声说,小心地把心里升起的戾气压下去,“你都是我妻子,我们拜过天地,不能不算数。”
“可是……”
他忽然低下头,堵住她所有的话,一个字都不让她说出口。
鹿朝只好抬起手,指尖有紫色灵力闪过,正准备朝他袭击过去时,被一股黑色煞气挡住。
根本不用他自己反击,这些魔之力会自动护主。
他抬眸看着她,又生气,又难过:“你想离开我?”
眼看着他眼底又重新燃起那可怕的戾气,鹿朝摇摇头:“没有,你先冷静。”
她脑海中转过无数念头,他现在几乎是彻底觉醒的状态,她也恢复了真身,两人的实力应该是伯仲之间,但若是打起来,她会落於下风。
因为她没有召灵,而他有问道。
刚才虽然通过交,他身上的煞气暂时被压制下去,可也不知道触怒他之后,煞气会不会卷土重来。
第一,煞气吞噬了他,六界也会陷入浩劫。
第二,她不想再跟他交第二次了!
所以鹿朝痛定思痛之后,决定智取。
“你别生气。”鹿朝勾住他的脖颈,用力翻个身,反客为主,居高临下看着他,“我刚刚只是逗你玩儿。”
他眼尾红通通的,好像不怎么相信她的话:“为何?”
鹿朝道:“你随随便便就让人侍寝,我生气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