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了,从一个孩童变成少年,星星第一次问了这个问题。
顾策把浴袍扔到床上:“我们之间发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
“你之前不是这么说的。”
吃饭时顾策对傅南心说的是:我对不起她。
顾策没准备逃避:“的确是我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没办法挽回,她不给我弥补的机会。”
“什么事?”幼兽要追问到底。
她是那么宽容大度的人,到底什么样的错误,让她舍得连我也不要了。
顾策低头沉默了一下,声音全是疲态:“不是你这个年纪该知道的。”
星星的眉头越锁越紧:“哪怕你知道我怨恨她,你也不告诉我真相?你不是爱她吗?你不是该护着她吗?”
顾策:“我说了,这不是你这个年纪该知道的事。你要爱要恨,追随你的本心,我没法引导你……因为,这方面我自己都不够格。”
星星没打算就此停住:“你出轨了。”
他自顾自的揣测,并仔细观察着顾策的色。
果然,顾策一怔之后,才摇摇头否认。
顾繁星得出自己的结论后,离开了房间。
他有一瞬间觉得自己真是可怜,生母死了,养母不要他了,自己和生父也有了隔阂猜疑。
但再可怜,自己也不会哭了。
只有能得到爱的人才会用哭来换取关注。
……
乔依从医院出来,先把芸芸安放在汽车的儿童座椅上,才惊魂未定般坐在驾驶位喘气缓。
十来分钟之后,她才发动引擎把车驶出车库,先把芸芸带回家交给照顾她的保姆惠姐,然后才匆匆去了店里。
生了芸芸后,她在家附近找了一家店面开了彩妆店,帮客人上妆,也售卖产品。
店里雇了三个化妆师,两个导购,乔依既是店长老板,也是化妆师,包括导购。
“依姐,你来了,货送来了,我已经点过了,货单我放你桌子上了。”店里的导购薇薇看见乔依进来,迎着她把今天的要事先报告了一遍。
乔依递给她一个微笑:“好的,我等下看,今天店里还好吧。”
“一切正常,又新增了两个会员客户,办的年卡。”
“挺好。”乔依往店里端的小办公室走去。
乔依虽是老板,平日和几个员工关系融洽,没有什么架子,薇薇说完工作,开玩笑道:“依姐,你今天怎么妆都没化就到处跑啊,你这可不符合咱们店面员工守则啊。”
乔依坐到办公椅上,从抽屉里拿出化妆包:“今天带芸芸去做保健嘛,你小姑娘没去过你不知道,医院人那叫一个多,各个项目体检下来,还抱着个孩子,保准你满头大汗,真是不适合带妆的。”
“依姐素颜也好看。”薇薇适时的讨个好。
“把你的嘴甜用到??x?顾客身上去。”乔依笑着回。
化好妆换好工作服,又把手里的事整理了一番,乔依才从办公室出来。
忙到晚上九点,送走最后一个客人,乔依才关上玻璃门,急匆匆的往家里赶。
顾策坐在不远处的轿车里,一双明眸贪婪的看着那个熟悉的背影上了车。
前车启动以后,他不由自主的点着油门跟了上去。
第7章 锋
顾策一直跟到乔依的小区门外才被迫停下。
他把头伏在方向盘上苦笑,人前偏偏公子顾总,一向高高在上,暗地却为了一个女人偷偷摸摸,低到尘埃。
何苦,何必。
三年了,她有了新的依托,自己也已经有女朋友了,怎么还在做如此荒唐之事。
顾策长叹一声,一脚油门下去,速度快得门口的保安对他侧目。
乔依回到家,芸芸已经睡下,她亲了亲女儿的额头,向慧姐了解了一番芸芸今天的情况,才去了浴室收拾自己。
温热的水自发顶流淌而下,乔依紧绷了一天的身体总算觉得有了一丝放松。
今天太累了,家里店里两头跑,还带芸芸去医院折腾了一上午,更何况,还遇见了顾家父子。
但再累,第二天同样七点钟就要起来,给女儿准备早餐,然后去店里开门,准备新一天的工作,得空的时候,还要送芸芸去早教班,带她出去玩。每天都是连轴转。
她停不下来,五个员工一个保姆,全都要按时发薪水,父母年纪大了,也要为他们存一点养老钱,更何况,还有芸芸每个月近万元的进口药,不定期的检查费治疗费,都是不小的支出。
经济的压力让她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揣摩如今的顾策是否同她一样,已经放下那段往事,奔赴新的生活。
乔依从浴室出来,看了看时间,已经十点了,她略一思索,然后给江渔发了一条短信:顾策回国了,闭紧你的嘴。
当年江渔为她打抱不平,差点打越洋电话过去骂顾策,被乔依给拦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