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不能倒下,他必须为季庭屿赢得逃跑的时间。
“你骨头还真硬啊。”
为首的红衣lph,本体是老虎,壮得像座小山,胳膊比贺灼的大腿粗出两圈,上面鼓着几根金属丝般的血管。
他斜眼睨着狼,歪头吐了口唾沫,“就是你咬掉了我弟弟的手臂是吗?”
贺灼面无表情,看都没看他。
红衣男点点头:“行!够硬气,说实话如果是平时我挺愿意交你这种朋友,但是今晚,你不会好过了。”
在他说话时十几个猎人把狼团团围住,手里拿着撬棍、狼牙棒,长刀各式武器,却唯独没有枪——他们要虐杀这匹狼。
对付动物本体的敌人,自然是要用对付动物的办法。
雪山上食物短缺,战地猎人又生冷不忌,直接吃人的事儿不是没干过。
更甚者,他们会逼迫一对同伴的其中一个变回动物本体,然后在另一个同伴面前吃了他。
玩弄猎物,是他们在枯燥的雪山上的保留节目。
“我弟说了,要活扒了你的皮,再把你串起来烤了吃。”
红衣男目光贪婪,盯着狼结实的腿舔着肥厚的嘴唇:“这么大的狼,够我们吃好几天了。”
一圈猎人尖叫起来,挥舞着手中的武器争抢:“我要大腿!”、“我啃狼头!”、“把皮剥了给我,我当毯子盖!”。
他们就像一群恐怖的食人部族,张开嘴巴是满满的血腥味,恨不得把眼变作刀子直接砍下巨狼的头,活生生地剥皮吃肉。
然而贺灼依旧面不改色。
他的视线平直且轻蔑,如同破开冰层的瀑布从万米高空直坠而下,溅起的寒冰能将万物都冻结。
见他没有反应,红衣男眨眨眼。
“你不在乎自己,”又转头望向防风洞口的方向,“你只在乎他,对吧,他是你的og?”
狼爪绷起,深抓进雪层。
红衣男知道自己猜对了。
“可惜他今晚也不会好过了,我们有太久没碰过这么鲜嫩的og了。”
红衣男下流地笑着,故意对贺灼说:“我们要把他抓回来,艹够了,然后当着他的面吃你的肉,再把他也——”
“你找死!”
话音未落,只见巨狼狂号一声,猛然暴起,撕扯开闸刀一般的兽口咬向他的脖颈。
那号角一般粗壮的獠牙在月色中寒光尽闪,只需一口就能将一个成年lph咬成两半。
红衣男却不躲不避,早有准备似的命令:“他发怒了,上铁链!”
一根重逾百斤的铁链再次从雪地绷至半空,想要如法炮制地将狼捆起。
但即便是被激怒发狂的狼也早有准备,他张口就咬住铁链左右猛扯,两侧拽铁链的人“邦!”地撞在一起。
巨狼未曾停留,锋利的爪接连刺进那两人胸膛,霎时挖出大块血淋淋的肉!撞上第三人时利爪直接穿胸而过扯出他的心脏,而后毫不犹豫地冲向红衣男,张口就咬住他的肩膀往外猛扯!
霎时间,尖锐的惨叫和不可思议的抽气充斥着雪山。
这短短几秒吓呆了几乎所有猎人,他们明知道自己这方占尽优势却根本不敢上前一步。
因为此刻浑身是血狼王就像从阎罗殿爬出来的厉鬼,要将挡在面前的一切都撕碎。
而贺灼也确实和厉鬼没两样。
他是死过一次的人,带着最明确的目的轮回转生,如果老天爷给他预留的时间只剩这最后几个时辰,那就发挥它最大的作用。
他多撑一秒,季庭屿就多一线希望。
巨狼咬着红衣男的肩膀像鳄鱼一样疯狂旋转,鲜血灌了一嘴,将他极力压抑的兽性刺激到峰值。
意识到自己的失控,体力也即将耗尽,贺灼松开嘴蓦然咬向他的头,森然的獠牙宛如一把匕首直逼红衣男咽喉,下一秒就能将他的动脉咬碎。
可就在此时,巨狼背后一线寒光闪过,红衣男不知何时从腰间抽出刀,抡起手臂猛地贯入狼腹!
刹那间,血线溅出。
贺灼呜咽着绷紧肚子,被红衣男一把掀翻,砸在雪地里,又照着他的伤口猛踢好几脚。
醒过的歹徒此刻全都冲上来,抡圆手臂将狼牙棒和撬砸在他身上,狼被铁链捆着甩出去数米,狠狠砸在一座矮坡上,将矮坡砸得坍塌。
“老子撞死你!我要把你碾成肉泥!”
被激怒的歹徒直接开着重卡朝他压来,奄奄一息的狼挣扎着抬了下头,最终还是落下了。
他浑身上下再没有一丝力气,已经是砧板上的肉,只是不舍地望着防风洞的方向,好像在看一个拼尽全力却依旧实现不了的梦。
小屿……你要跑快一点……
开车的歹徒杀红了眼,嘶吼着朝他碾来,顷刻间就能将巨狼压成一滩血水。
可在最后一秒,雪坡上突然有一道黑影急速滚下来,快到近前时猛地弹起变成一道弧线。